第89章 第 89 章_明明是炮灰绿茶却过分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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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 89 章

  在家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年三十这天,外面下着皑皑白雪,却丝毫不掩过年的热闹氛围。

  阮家三房,一大早便都起来了。唯独阮糯米那个懒虫,等厨房的谁都烧热了,这才被阮奶奶给从被窝捞出来。

  胳膊一放在外面,冷风直灌,冻的她直哆嗦,糯米眼还没睁开,嘴甜就开始了,“奶奶,新年好啊!”

  “新年好,恭喜我们家糯米团儿又长大了一岁。”阮奶奶瞧着她那小鸡仔瑟缩的模样,有些好笑,“要不你再睡会?外面的对联有你爸爸和小雨贴着,你不起来倒是没事。”

  这话一说,阮糯米顿时一个鲤鱼打挺从暖和的被窝钻出来,“那可不行,我要去贴对联。”

  这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她只有外公这一个亲人,每逢过年,她都会和外公两人,不假别人之手,自己贴对联。

  来到这个世界,自然也不例外。

  阮奶奶给她把棉袄拿过来,递给她,“快穿上。”

  三下五除二穿了衣服,去厨房锅里面舀热水洗了脸,抹了香喷喷的雪花膏。

  这厢,阮谷雨早已经把红彤彤的对联给铺的平展,铺在那石磨上,半挂在那空中,连带着提前搅拌好的面籽也也冒着白烟。

  阮糯米搓了搓动的发麻的手,用木棍搅拌了下面籽,觉得浓稠刚好,她笑,“小雨,咱们姐弟两人一起贴?”

  这话正中阮谷雨下怀,他立马搬来了□□,靠在那门墙上,手脚并用的攀爬了上去,回头冲着她说,“姐,我早都在等你了!”

  他说话,口中的冒着白烟,手也冻的通红,但是瞧着爬楼梯,却是不带含糊的。

  阮糯米心知,她是心疼自己,也不和弟弟客气,拿起对联,就递了上去,对联上沾着不少的雪花,这一竖着拿起,雪花簌簌落下,掉在脖子里面,冻的阮糯米一激灵,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催促,“小雨,你快些,我要被雪花给冰死了。”

  她的笑声,如同银铃一声,传的满院子都是,随着那炊烟,一同散去。

  阮奶奶在厨房忙忙活做饭,闻言探头看了出来,瞧着那白雪皑皑下,两个裹成圆球的姐弟两人一高一矮,配合着贴窗帘的闹腾模样。

  突然,她眼眶就有些涩,“老三,总算是熬出来了。”

  “你瞧,这俩孩子多好啊!”

  阮向国在案板面前擀白面条,闻言,他手一顿,偏头看向屋外,那姐弟两人笑闹的模样,心中只觉得万分妥帖,如同寒冬腊月的天气喝了热水一样,他感慨,“是啊!我这辈子也不求别的,只求这俩孩子能够相亲相爱,互相帮助,处的好,这样,将来我下地底下,也算是对得起平芳了。”

  提起过世的儿媳,阮奶奶也沉默了下来,“要是平芳在,能够看着俩孩子长大能多好。”好歹也让自家孩子有个母亲,提起这个,她就旧事重提,压低了嗓音,“如今,孩子也大了,老三,你真不在考虑下在娶个婆娘?”

  阮向国拿起刀,照着那面皮切的飞快,手起刀落,就是一厘米宽的白面面条,他头都没回,“不考虑,我这辈子不求别的,只要孩子过的好就成。”

  他没说,怕娶了个后娘,就有后老子了,怕将来孩子受委屈。

  但是他不说,阮奶奶不是不懂,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家儿子这辈子命苦。

  阮向国却觉得没什么,“娘,大过年的咱不提这种闹心的事,您说我有糯米,还有小雨,这俩孩子咋不知足?”顿了顿,他一脸骄傲,“更别提,糯米吃上了供应粮,我也当上了公社干事,小雨虽然在上学,但是他成绩好,更架不住咱们家养了十来头猪,您说说,这日子,是不是越过越红火?”

  阮奶奶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阮糯米和阮谷雨虽然在贴对联,但是却仍然偷听到了一耳朵,她戳了戳阮谷雨的腰,小小声的问,“谷雨,你想要妈妈吗?”

  阮谷雨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打了个哆嗦,“我才不要!”他同班同学在后娘的手下讨日子,差点没被磋磨死。

  “姐,你呢?”

  阮糯米,“我……都还行吧,又想爸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又不想又后妈……”哎,她这纠结又贪心的心思,可真是要命。

  阮谷雨思量了片刻,“要是姐你同意的话,我就也同意好了。”

  阮糯米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她踮起脚尖掐了掐阮谷雨的脸蛋,“这咱们可说了不算,要爸爸同意才行。”

  贴完对联,阮糯米和阮谷雨要进厨房去帮忙,却被阮奶奶打发到了灶膛负责烧火,因为做的是大菜,萝卜羊肉汤,需要添硬菜,大火来烧,说是让糯米烧火,其实跟闲着也没区别了,倒是烤火还挺方便的。

  一会的功夫,阮奶奶便从锅里面捞了两块,正儿八经的羊排出来,递给两人,笑眯眯的,“你们尝尝这肉炖烂了没?入味了吗?”

  这明明就是给阮糯米姐弟两人开小灶。

  滚烫的一块羊排放在手心,烫的阮糯米直哆嗦,捧着肉块,用着贝齿撕下来一块,羊肉还未到入口即化的地步,却足够有韧劲,羊肉的膻味被萝卜的清甜给掩了去,吃起来格外的鲜美,满足的阮糯米直叹气,“奶奶,这肉有韧劲,也够香,但是您吃的话,要在炖个二十分钟,把肉炖烂,这样才入口即化。”

  阮谷雨也直点头。

  阮奶奶心里有了数,又继续盖着锅盖焖了起来。

  这一忙,就是到了晌午,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便做好了,萝卜炖羊肉汤大补,红烧肘子,板栗烧鸡,油煎豆腐,清炒大白菜,和醋溜藕片,以及凉拌萝卜丝。

  这六菜一汤,也将桌子上摆满了去,各个分量都十足。

  阮糯米负责摆碗筷,阮谷雨负责搬凳子,看着那一桌子的菜散发出来的香味,阮谷雨直咽口水,“姐,今年的团圆饭,可真丰盛啊!”这几乎是他长这这么大,最丰盛的一顿饭了。

  阮糯米有些心酸,“以后姐挣钱了,让你顿顿吃这么丰盛。”

  “不行,应该是我挣钱了,让姐顿顿吃的这么丰盛。”姐弟两人嘀嘀咕咕,阮向国听的一清二楚,“行了,爸会好好挣钱的,定会让你们两个过上好日子的。”

  这是一位父亲,对于孩子的承诺。

  阮糯米和阮谷雨相视一笑,脆生生的应承,“欸!”

  阮家分家了,三房人口更是简单,算上阮奶奶拢共才四个人,家里也不讲究规矩,直接落座下来。阮奶奶是长辈,说了两句吉祥话,便开饭了。

  阮糯米先给阮奶奶盛了一碗萝卜羊肉汤,接着挨个给阮向国和阮谷雨一人也盛了一碗,她笑着解释,“先喝汤,暖胃驱寒。”这是一个很好的养生习惯。只是这年头的人们,吃饱饭都艰难,更别提养生了。

  没这个功夫。

  阮奶奶他们一怔,笑眯眯的接过碗,“听我家糯米团儿的!”

  光喝汤不吃菜也不是事,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哪里能忍住不吃的。阮奶奶夹了第一筷子以后,阮糯米和阮谷雨便也跟着开动起来。

  你给我夹一筷子,我给你夹一筷子,一盘盘菜上散发着热气腾腾的白烟,映衬着那笑容,只觉得格外的温馨。

  ……

  学校,年三十一早上。

  顾听澜便去了杨叔家,杨叔收罗了一堆东西,装给他,嘱咐,“少爷,去陪……老爷好好吃顿年饭。”他擦泪,“我做了老爷爱喝的羊肉汤,还有地道的广式白切鸡,半斤油炸花生米,一瓶二锅头,你记得去陪老爷喝一杯。”顿了顿,他又担心,“若、若是有外人,东西不要了也成,只要你安全就好,千万别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顾听澜收下东西,拿出帕子递给杨叔,沉声,“我晓得,也心里有数,就是中午您又要一个人过年了。”

  “这算啥!”杨叔不在意的挥挥手,“咱们在外面,总比牛棚好过一些。”

  告别了杨叔,顾听澜提着东西,骑着自行车,一路上生产队赶,他走的不是正经的路,而是那种罕见的小道,到山脚下时,把车子停在了灌木林子里面,用树枝给挡起来了。

  这才提着东西,准备翻山越岭去牛棚,这样能避开不少乡亲们。

  许是过年,从山上往下走的时候,挨家挨户炊烟寥寥,人们大多数都在家吃团圆饭,大队的路上基本看不到人影。

  顾听澜的神色又肃穆了几分,他在牛棚周围观察了一番,发现确实是没人以后,这才从牛棚后院的位置,翻越篱笆院,进去后,一边敲门,一边注意这周围的环境。

  不怪他这般谨慎,他若是被发现了,到最后受大罪的还是他老爷子。

  顾江河似乎不意外这个点有人敲门,他门都没关,直接出声,“进来吧!”这个点会出现的,只有他那儿子了。

  顾听澜一进屋,屋内烟雾缭绕的,熏眼睛,熏的睁不开,他一边打烟一边问,“爸,您在做什么?”

  “烧炕!”顾江河撅着屁股,蹲在地上,不停的对着炕吹气,“这柴是我早上打的,都是湿的,烧不着。”

  顾听澜把东西都放桌子上,皱眉,“我上个月不是给您打了不少干柴吗?能一直用到过完年的。”

  顾江河身子一僵,拍了拍身上的灰,爬起来,岔开话题,“你给我带什么了来着?早都饿的肚子咕咕叫,今而的年三十,没人管我,我可要好好吃上一顿。”

  顾听澜开了窗户,满屋的烟子从窗口吹出去,但是同时,寒冷刺骨的风也被吹了进去。

  “您还不说实话?”

  顾江河年轻时候的气性,被这几年的牛棚生活给磨没了,竟然有些怕自家的小子板脸起来,他讪讪的去关窗户,“关上关上,别让外面的人看到你了。”

  顾听澜倚在窗户口,就那样大喇喇的立那,不在乎,“您不说,我就这般靠着,若是让人看见了便看见了,留下来陪您住牛棚,也不错。”

  顾江河立马软了下来,“行行行,我说,你给我打的柴,昨儿的被大队的那些妇人们给抢走了……”他话一落,顾听澜脸色立马变了,他先是在顾江河身上看了看,“您的皮袄子呢?军大衣呢?”他费了大功夫,才把东西给送进来的。

  顾江河有些不敢看自家儿子,“没了,全部没了。”他声音低低的,“还有被子,全部被抢走了。”

  顾听澜上前一步,“他们就给你留了这个?”不怪他看不起,因为顾江河身上穿的这个袄子着实有些烂,打了补丁不说,袖子被磨破了,露出里面黑黑的棉花。

  顾江河苦笑,“她们什么都没给我留。”他拽了拽身上的棉袄,“你别看这棉袄差,但内里装的却是新棉花,暖和的很!”怕儿子不信,他把胳膊伸出去,“你摸摸就知道了。”

  顾听澜摸了下确实,摸起来不瓷实,反而有几分柔软,“这哪里来的?”

  “不是你送的?”顾江河也纳闷了,他想了一宿,除了儿子也不会有人给他送这个呀?而且,这次的东西实在是差,他以为是儿子不好意思说,这才没认出来。

  “不是我。”顾听澜摇头,眸光渐深,“您什么时候收到的?对方出面了吗?有看到长相吗?”

  “没!昨儿的夜里,我冻的半死的时候,我听见敲门声,开门以后,便凭空出现在了门口。”顾江河也奇怪,“除了你,谁会给我送袄子!”

  顾听澜思索了下,把袄子翻来覆去的看,倒是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了。

  也就丢在了一旁,打开了包裹,说,“先吃饭吧,杨叔给你做了白切鸡,还油炸了花生米,下酒菜,都是你喜欢的。”

  一提起吃的,顾江河就精神了几分,“我去把炉子燃上,在热一热,咱们爷俩喝一杯。”

  酒余饭饱,顾听澜有了几分微醺,“爸,您在坚持一段时间,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顾江河的醉意立马散了几分,坐直了身体,“真的?”

  “嗯!”顾听澜给他夹了一块白切鸡,“我听上面应该是有这个意思。”

  “爸,我们在等等,等等就可以离开了。”

  “离开?”顾江河的面容上满是沧桑,他苦笑,“就算是离开这里,将来我也没脸去见你的爷爷。”孟州顾家,兴盛了一百多年,算是在他手上败落了。

  顾听澜,“时势造英雄,真要是有那么一天,爷爷也会原谅我们的,这个时代,不允许孟州顾家的存在。”

  这下,顾江河也沉默了,他打起精神,“听澜,你想到是谁给我送的东西没有?”

  顾听澜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话到嘴边拐了一个弯,“还不知道,我看对方的法子倒是挺好,您先试下,看那群妇人们还会不会抢?”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经带着几分彻骨的冰寒。

  就算是自家父亲不说,他也能猜到是哪几家的妇人过来占的这个小便宜。

  当初,他在牛棚的时候,也是那几家人,最爱把属于他们的工活,推倒自己身上,挑水种地割猪草洗猪圈,他基本全部都全部做了一遍。

  “哎!”顾江河也没了心思吃饭,他喝了一杯酒,只觉得又苦又辣到了心眼里面,“你这孩子,不能像之前那般傲了,现在不一样了。”

  顾听澜嗯了一声,不再言语,换了个话题,突然说,“爸,我有喜欢的人了。”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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