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连环_侯爷他舍身引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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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连环

  七转八绕的石道中,八名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温鼎,快速地走着小碎步,带起的风吹得两侧的蜡烛一阵摇晃,让石道内光影交错。

  石道的尽头是一间房间,石大开,后面竟还有一道精致的推,繁复的镂空花上嵌着薄薄的琉璃片,映着柔和的烛光,显得十分暧昧。

  花意候在前,为首的侍女加快了脚步,跑到花意跟前,挤眉弄眼地扬了扬手上的温鼎。

  石道中容易有回音,侍女特地压低了音朝花意笑道:“花意姐,你看我多贴心。我想着王爷肯定要折腾一夜的,特地让人装在温鼎里呢,保证颜姑娘喝的时候还暖暖的!”

  花意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夸道:“兰心最周到了。”

  兰心朝花意身后看了看,又道:“要我说,这避子汤不喝最好了……”

  花意警告地看了兰心一眼:“活腻了?王爷的心也是你能猜的?”

  兰心马上噤,悻悻地退到一边。

  没多久,房间里忽然传来少女的尖哭叫,侍女们垂首低眉,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唯独最末尾的侍女倏然从腰间抽软剑——

  伴随着温鼎落地的闷响,那突然发难的侍女眼神冷冽,手腕接连挽剑花,眨眼间便将前面几名侍女解决了,最前面的花意与兰心脸色俱是一变。

  花意挥袖中匕首,匕首对软剑毫无优势,可她并非要与那侍女对上,而是朝石机掷去,想要上石。

  侍女微微眯了眯眼,手腕一转,软剑卷住匕首刀柄,又顺势被甩向迎上来缠斗的两名侍女。

  “王爷心,有刺——”

  花意一交手就知道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便缠住对方边给赵柏棠提示,然而对方根没将她放在眼内,她只觉得颈上一凉,便再也发不更多的音了,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瞬间掠到前面,将轰然破开。

  密室内仅有榻上两人。

  颜卿卿又惊又怕,浑身发颤,脑中似是绪混乱,又像是一片空白。她领口一凉,后颈一阵刺痛,随后听到赵柏棠在她耳边哼笑一:“总算来了。”

  颜卿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上一轻,赵柏棠抬起了身,眼神清明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飞快地抽身后退。

  她马上朝边看去,一道人影已经飞掠到她跟前,扶起她低道:“走——”

  对方一身侍女打扮,一开口,颜卿卿才发现这竟然是名男子!男子话音未落,忽然脸色一变,随即震惊地看着颜卿卿:“你身上……”

  怎么了?颜卿卿惊疑不定,就看到对方忽然皱着眉喷了一口血,血迹甚至还溅到了她脸上。

  颜卿卿:“……”

  颜卿卿一脸崩溃,这是谁请来的?都还没救到人呢就已经吐血了!

  颜卿卿看了看四周,口倒了一堆侍女,赵柏棠已经不知踪,估计是怕落得跟侍女一的下场,以跑了。

  男子脸色苍白,颜卿卿想到刚才赵柏棠那句“终于来了”,听起来就像是赵柏棠在特地等着这人一。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一边擦了擦脸,一脸担忧道:“你没事吧?是受伤了吗?”

  男子又是一口血,飞快地在身上点了几下。

  四周响起远远近近的脚步,地道七转八绕,让人分不清楚是从哪边传过来的。

  男子气息不稳地催促:“走。”

  不管怎,离开这里是最要的,在外面,赵柏棠起码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但是在这里,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到这里,颜卿卿点了点头,拢了拢衣襟,跳下床榻,跟在男子后面,快步走密室,进入石道。

  地下通道错综复杂,男子显然提前探过路,带着颜卿卿避开了前来搜捕的侍卫。她边走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的?”

  “顾骥。”男子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一边低回答,“侯爷临走前让我保护你。”

  竟然是沈少洲。

  颜卿卿心中一暖,随后又有些酸涩。

  她下意识地摸向颈间的红绳,想握住那块沈少洲送给他的宣平侯府府符,摸了几下却发现挂在脖子上的红绳不见了。

  她忽然想到刚才在踏上挣扎时后颈的刺痛,时无暇注意,如今想起来,红绳一定是在那个时候被赵柏棠扯断了!

  颜卿卿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跑。

  顾骥听得身后的动静,马上回身拉住她:“你做什么?”

  颜卿卿一脸着急地说:“我丢了很要的东西,一定要回去找的!”

  “不行,”顾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没时间了,我撑不到那么久,现在这里全是搜捕你的人,到了外面还有一批龙武军。”

  颜卿卿有些不甘心,但她不会武功,顾骥是沈少洲的人,沈少洲临走前将她交托给顾骥,想必对顾骥也是非常信任,且顾骥的能力不会差。

  她只得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外走。

  去后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颜卿卿打算了解一下情况,于是便问道:“现在离百花宴过去多久了?”

  顾骥答道:“两天了,现在是酉时。”

  她竟然昏迷了这么久!颜卿卿腹中空空,心中又忍不住暗骂赵柏棠。

  颜卿卿又说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顾骥道:“德昭帝还没醒,下毒之人还未找到,百花宴的人仍被在天香殿。”

  “那你把我送去天香殿之后就离开吧,好好养伤。”颜卿卿想了想又道,“要是待会打不过了,你就挟持我,着其他家小姐的面,龙武军应该不敢罔顾我性命。”

  顾骥不说话了,颜卿卿道:“回话。”

  “……是。”

  两人转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绕开搜捕走到了口。顾骥转动机,面前的石板慢慢往下缩,外面竟是一座假山的内。

  此处正是在御花园内,不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顾骥等到巡逻的人过去之后,带着颜卿卿走假山。

  两人一路躲过侍卫来到了天香殿附近,颜卿卿往殿一看,竟然看到了自己父亲颜不易就在外,他对面正是赵柏棠,两人似乎正在争吵。

  一定是爹爹发现自己不见了,正在找赵柏棠麻烦!颜卿卿有些激动,朝顾骥说道:“我这就去了,你自己找机会走,好好养伤。”

  见顾骥点点头,颜卿卿特地绕到另一边,离顾骥远一些后,才走了去,提着裙裾朝颜不易跑过去:“爹爹!”

  争吵中的两人音一顿,颜不易听到自己女的音,激动地看了过来,大步走了过去,音都有些颤抖了:“卿卿!卿卿啊,你到底去哪里了?你要吓爹爹了!”

  颜不易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看看自己的宝贝女有没有伤到哪里。

  颜卿卿刚想说话,一抬眼就看到赵柏棠在颜不易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要现在说吗?

  不,现在不能说,否则她爹一怒之下,不管是揍一顿还是直接劈了赵柏棠,那都将会十分麻烦。

  赵柏棠跟了过来,朝颜不易温道道:“颜将军,王方才也说了,颜小姐会回来的。”

  颜不易哼了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此案还未有定论,里面这些人想留在天香殿,将也没什么意见。颜家人身正不怕影子歪,便是进大理寺狱也不会怕的,卿卿今夜就转去大理寺北狱。”

  “那倒也不必,今夜此案便会有定论。”赵柏棠轻轻一笑,眼中眸色一深,朝身边的侍卫道,“影一,收网。”

  “是,王爷。”

  哨起,御花园外忽然涌进无数侍卫,一道穿着侍女衣服的身影被逼了来,抽软剑在侍卫中穿梭。

  颜卿卿心中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柏棠。

  赵柏棠的目标真的是顾骥?

  为什么?

  赵柏棠却没有看她,而是朝颜不易道:“颜大人,这刺客与过年前刺杀父皇的是同一人,初沈大人兴师动众封了整个京城都抓不到的人,看来还是要颜大人马。”

  颜卿卿瞬间僵直了身体,瞳仁猛地一缩。

  赵柏棠目光微转,看着一脸震惊的颜卿卿,意味深长地说道:“沈、颜两家即将结为姻亲,都快是一家人了,现在沈大人不在,颜大人便替他把这刺客抓了吧。”

  初年前德昭帝宫中遇到刺客,颜不易与那刺客交过手,如今看着顾骥的武功身法,自然也认了是同一个人。

  颜不易冷哼一,往场中走去:“职责在罢了。”

  “爹!”颜卿卿已经反应过来了,一脸苍白,双手拉住了颜不易的袖子,一时却想不理由来阻止。

  她终于知道赵柏棠为什么要抓顾骥了。

  初她被费连山抓走,沈少洲是带着神武军来救她的,后来她听说了是宫中德昭帝遇刺,沈少洲抓刺客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于是带着神武军封城搜捕。

  如今想来,确实太巧了。

  神武军是天子禁卫,只为天子动,如果没有那场刺杀,沈少洲根不可能动神武军,她跟赵柏棠时是必无疑。

  可这一来,沈少洲便是犯下了欺君大罪了。

  只要顾骥被抓到了,被定罪了,沈少洲便完了。

  顾骥被沈少洲派来暗中保护她,赵柏棠一定是发现了,以才利她将顾骥引来。

  颜卿卿的手在发抖,颜不易以为她在害怕刺客,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卿卿莫怕,待爹爹解决了这刺客。”

  说着,颜不易轻松地拨开了她,沉膝运气,足尖轻掠,瞬间掠至场中,与顾骥缠斗了起来。

  颜卿卿冲到赵柏棠跟前,影一刚想拦住她,被赵柏棠一个眼神止住了。

  她抬手揪着赵柏棠的衣领:“赵柏棠,你这无耻之徒!”

  “我这就无耻了?是我冤枉了你的沈大人?这可都是他自己做的。”赵柏棠低头看着她,少女如同受困的幼兽一般,愤怒却又无力反抗,“这刺客可来去自如,但他身上中了毒,毒发的引子就在你身上。”

  刀剑在背后源源不绝,颜卿卿猛地转过头,顾骥在她爹的进攻下开始躲闪得有些狼狈。

  “你放心,我舍不得对你下毒的。”身后的赵柏棠弯下腰,凑到她耳边深深地嗅了一下,“那引子身无毒,就是你沐浴时的香油。”

  赵柏棠扳着颜卿卿的肩膀,让她转向自己,捏着她的下巴,目光一如既往地温和,可她却有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卿卿,我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说了不强迫你,就不会强迫你。”赵柏棠轻轻一笑,指尖轻动,转而抚过她眼角的泪痣,“以,之前我说可以放过沈少洲的时候,你不应该拒绝我的。”

  颜卿卿连推开他的勇气都没有了,颤问道:“那你现在要沈少洲吗?”

  赵柏棠眼眸半合,沉吟考,随后看着她笑道:“还没想好。不过,若是抓到刺客了,沈少洲也就只能了。”

  颜卿卿握着他的衣襟的手渐渐松了力道。

  赵柏棠也放开了她。

  颜卿卿定定地看着他,缓缓地笑了。

  他确实比端王厉害,即使根基还不够深不够广不够稳,但沈少洲露这么一个致命的破绽,他竟然准确地抓住了,还处心积虑地准备了这么久。

  德昭帝的毒十有八九就是他下的,他还买通了太子身边的人。

  顾骥不能被抓到,他在逼她手。

  一旦她手了,她就成了包庇刺客的人。

  颜卿卿渐渐冷静下来,转身跑向场中。

  过之处,侍卫们果然不着痕迹地给她让路了,快到中心两人打斗的地方时,颜卿卿大喊了一“爹”。

  颜不易冷不防听到女的音,还以为幻听了,瞥眼一看差点魂都要飞了,顿时动作一滞,对面的刺客得以喘气,转而开始突围。

  颜不易朝颜卿卿怒吼:“回去!”

  颜卿卿咬着牙冲到了中间,张手挡在顾骥身前:“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颜不易差点收不住刀势,颜卿卿连忙闭上眼把脸撇到一边,凌厉的刀风断了她几根青丝。他血气翻涌,一次有了骂女的冲动。

  然而话还没口,他就看到那刺客一把将颜卿卿拉到身前,扼住了她的喉咙!

  颜卿卿短促地惊呼一,随后音就被刺客掐断了,只能一脸慌张害怕地看着颜不易。

  颜不易即就不敢动了:“你放开她!”

  顾骥又闻到了颜卿卿身上的味道,喉咙一阵腥甜涌起:“都退后,否则我就捏断她的脖子!”

  颜不易扔下刀,退后了几步,顾骥挟着颜卿卿跃上了屋檐,颜不易即追了上去。

  顾骥马上松开手上的力道,又喷了一口血,颜卿卿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父亲,机立断道:“把我扔下去,你快逃,不要被抓住!”

  顾骥提着她几个纵跃,眼前一阵阵发黑,马上松了手,后面的颜不易只看到自己女忽然被刺客一推,从屋檐上摔了下去!

  颜不易即再也顾不上顾骥,往下朝颜卿卿飞扑过去,在她摔到地上前接住了她。

  “卿卿!”颜不易看到她身上有血迹,连忙问道,“伤着了哪里没有?”

  颜卿卿怔怔地看着他,一副被吓懵了的模。颜不易来一肚子火,看到她这,即什么火气都没了,只剩下心疼。

  后面的龙武军渐渐追了上来,林征沉道:“颜小姐,你与那刺客是什么系,为要包庇那刺客?”

  颜不易马上怒道:“林征,你说话注意点!我女刚刚才被那刺客扔下来,能有什么系?”

  “两位统领稍安勿躁。”

  两人循望去,太子赵梓枫竟然也来了,身边还跟着端王赵柏棠。

  有人稀里哗啦地跪了一地,赵梓枫免礼后,朝林征与颜不易道:“今晚的事,端王方才已经跟宫说了。”

  赵梓枫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颜卿卿,移开目光,继续道:“颜小姐年纪尚轻,心单纯,一时被刺客利,百花宴一案还未查清,便将颜小姐送大理寺狱,后面再一起定夺处罚。”

  颜卿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颜不易以为她还未回过神来,朝赵梓枫告了罪,替她应下了:“殿下明察。”

  赵柏棠忽然道:“皇兄,刚才那刺客落了一物,此物非同小可,如今既然皇兄代父皇监国,我觉得还是要呈给皇兄您,林统领与颜统领也可掌一下目。”

  说着赵柏棠抬起手,将掌中之物呈给赵梓枫。

  那是一块黑色的小铁牌,看起来不太起眼,赵梓枫拿起来,只感觉触手冰凉光滑,沉甸甸的,表面凹凸不平,刻了几个字与无数花纹。

  等看清之后,赵梓枫脸色微变。

  赵柏棠叹了口气:“也不知此物真假,但御赐的府符都是精玄铁制,工序复杂,还请皇兄下令让礼鉴定一番。”

  林征看着赵梓枫手上的东西,一脸震惊道:“这、这不是宣平侯府府符吗?!那刺客竟是宣平侯的人?刚才颜小姐那般举动,莫非……”

  颜卿卿一愣,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果然看到赵梓枫手上的宣平侯府府符,上面还挂着被扯断的红绳。

  “卿卿!”颜不易扶住差点摔倒的颜卿卿,一脸怒容,但眼下的情况对沈少洲和颜卿卿都非常不利,只得压下怒火,“林大人,断案的事还是交给大理寺吧。”

  林征得意地说:“是啊,得委屈颜小姐在大理寺住一阵子了。”

  赵梓枫握了握那块府符,朝颜不易道:“颜将军,您对父皇一向忠心耿耿,但此事非同小可,即便是误会,也需得核查清楚。”

  太子一番话说得十分客气了,颜不易沉道:“殿下放心,下官稍后便亲自将卿卿带去大理寺。”

  赵梓枫点点头,又交代了众人一番,随后颜不易便带着颜卿卿去往大理寺。

  除了颜不易之外,还有一队龙武军跟在身后,颜不易一脸憋屈,但看着颜卿卿那失魂落魄的模,颜不易又开始担忧起来。

  颜不易安慰道:“卿卿不要怕,爹爹每天都来看你,很快就会接你来。”

  颜卿卿回过神,强打起精神,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爹爹,卿卿不怕。”

  颜卿卿被进了大理寺北狱。

  北狱是来押贵族的地方,因着有太子的谕令,还特意给她分了一间上等的牢房,里面床铺被褥一应俱全,有热水热茶热饭供应,铁栏后还有竹帘,拉下后可完全挡住牢房外的视线,与生那晚的南狱天差地别。

  颜卿卿将竹帘拉下,慌乱之后慢慢地镇定下来。

  六月十二日,景州驿站。

  负责收发信件的小厮在柜子前爬上爬下,半天后苦着脸转向站在柜台前的男人,道:“官爷,真的只有一封,您看,小的都已经把信柜翻了一遍了。”

  沈少洲捏着手中那根细小的信管,叹了口气。

  秋冬安慰道:“哎哟少爷,这可能是还没到呢!颜小姐肯定不止给你写了一封,咱们去太守府,明天再来看看!”

  沈少洲点点头,与众人前往太守府。

  沈少洲一行人一进城,便已经有人通报太守孟海发。孟海发携下属等了半天,才终于看到沈少洲的马车在近卫的护送下朝太守府驶来。

  马车停住后,沈少洲下车后,孟海发便热情地上前迎接,给沈少洲行礼:“沈大人,久仰久仰!一路上舟车劳顿,累了吧?夫准备了接风宴,房间也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您来呢!哎呀,真的是,没想到这回陛下派您来了,是景州的荣幸啊!”

  孟海发一顿夸,沈少洲回了个礼,一脸疏离,孟海发热脸贴了冷屁股,讪讪地转了个话题,将沈少洲一行人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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