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_相国嫡女与侯府家的傻子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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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夜色下,白衣女子骨骼消瘦,被一众穿着甲卫的士兵围困在中央。

  “大乾国公主,这是我女皇国皇宫,即便你是我国贵客,也不应强闯”为首甲卫气势汹汹,泛着寒光的长刀直指被围在中间的女人。

  “诸位,此事责任在我,事后我会与陛下解释。”沈竹绾边说,手臂边挥出一股劲风。

  围攻士兵皆被强风席卷地人仰马翻,再一抬头便见那女人往外吐了一口血,继续往着皇宫深处掠去。

  黑夜中,他们看不清女人脸上的表情,却能见到她一闪而过,接近于失了体面的速度。

  另一边,谢林鸢听着统领汇报的消息,抚了抚额头道“早知道先前不该那般早去,消息还是给早了些,我以为她会多犹豫一会,谁成想”

  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两下,洛愈看向先前汇报的人,吩咐道“你亲自带人去,务必拦住。”

  谢林鸢眸中闪过一抹诧异,连忙跟着嘱托“拦住便好,不可伤她。”

  那统领看了一眼女皇,见她轻轻臻首,便领命退去。

  在他离去后,谢林鸢将手背在身后摇头叹气“真要伤了,小季醒来不得心疼死。”

  洛愈无声笑了笑“辛苦国师了,做到这一步剩下的就看她们自己了。”

  沈竹绾再度被人拦住时,心中的焦急已经让她失去了交流的想法,没有过多的言语,双方带着各自的目的兵刃交接起来。

  为首的统领姓方,隶属于肖桂安麾下,他对几人之间的纠葛略有了解,因此,对面前这位大乾的公主并没有多少好感。

  他与众人轮流而上,将她拖在原地不能往皇宫深处再进一步。

  一击落下后,女人倒退几步,闷哼一声,冷若冰霜地抬眉看向他。

  方统领面无表情“公主若在这般闹下去,我等便不手下留情了。”

  沈竹绾没有说话,只是眼底深处有血色闪过。

  就在此时,扑簌簌的人影接连出现在女人身边,长袍划过空气猎猎作响,影一影二等人呈保护之姿站在沈竹绾身边,扭头看她“公主。”

  沈竹绾神色松了些“拦住他们。”

  她说完便径直从另一边往皇宫内去,影二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抹挣扎,最终没有任何劝阻,只听命看向了先前那些围住沈竹绾的人。

  沈竹绾按着记忆往祭祀台的方向奔去,脑海里回荡着谢林鸢说的话

  “信不信任由公主,不过,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公主。”

  “季母也知晓了小季的情况,并且,她希望原来的季容妗回来。”

  月光落在女人苍白的脸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脸上终于带了浓重的后悔之色。

  若真是如此,那阿妗那时该多难过。

  不过是想想,沈竹绾便觉心疼地喘不过气,她不该放弃的,她若是早点发现订亲一事不可能是真的就好了,都怪她。

  所以阿妗,

  你一定要等等我。

  沈竹绾此时只想快点,再快点,祭台已经近在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也在旗帜中若隐若现,只差一点她就能到她面前,将一颗心捧上,可总是有人要挡在她面前。

  沈竹绾看着方统领那张脸,遏制不住心中焦怒,冲了上去。

  方统领只觉无言的气劲沿着空气展开,又在某一刻骤然在他身前爆发,倒下去前,他下意识将手中的长剑朝着女人投掷了过去。

  “小心”

  呐喊声划过长空,伴随着轻微“噗呲”声响起,沈竹绾低眸看去,斑驳的血色将她的白衣沾湿,开出朵朵糜艳的花,小腹处,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反射出她毫无血色的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影一影二目眦尽裂,猛然击退那些人,朝着沈竹绾的方向冲来,身后的追兵也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停下动作。

  暗处的谢林鸢与洛愈也手心一紧。

  “公主。”

  “公主”

  影一影二一左一右扶住沈竹绾,欲带她回去治伤,然而沈竹绾只是推开她们,朝着祭台的方向走去。

  尖锐的疼痛从腹部传来,殷红的血顺着长剑一滴一滴落下,溅出艳丽的血花。

  风声平息,万物静止。

  天地间只剩下女人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逐渐靠近那道身影。她白衣斑驳尽为血色染红,乌发如瀑与鲜红交织,她细细颤抖着,朝着少女的方向靠近。

  仅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沈竹绾看见,少女摇摇欲坠的身影轰然倒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这片寂静。

  时间刚刚好。

  谢林鸢眸中露出一丝不忍,别开头去,洛愈握紧她的手,目光动容。

  仿佛只过去一秒钟,又仿佛过去一个世纪。

  女人终于跌跪在少女身前,俯身轻轻颤抖,起先只是轻微的颤抖与悲鸣,她握着少女的手轻声“阿妗,你还没走对吧”

  “你别走,我都告诉你,我保证再也不会隐瞒欺骗你了好不好”“阿妗。”她拉起少女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哽咽着“对不起,我不该欺瞒你,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对不起阿妗,我一点也不想祝福你订亲,我嫉妒她,阿妗,你别走好不好”

  “阿妗,求你,回来好不好”

  眼底的泪珠逐渐滑落,沈竹绾看着少女空洞的目光和毫无反应的身体,终于意识到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了。

  她的灵魂已离去回归故乡,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滚烫的泪珠接连落入少女衣衫,在沉暗中逐渐堆积,于某一刻引起一场山崩海啸般坍塌。

  历来高高在上,于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终于崩溃,她捧着少女的脸,大声悲泣。

  像一场盛大的终幕乐章,随着演员的退场缓缓奏响,悲怆凄婉的曲调经久不散。

  不远处,谢林鸢抽了口凉气,经不住也有几分悲伤“小季怎么还没醒”

  洛愈眸

  中划过一道光,正欲说话,便瞧见女人口中呕出一大口血,缓缓倒在少女身边。

  “公主”

  “公主。”

  谢林鸢与洛愈对视一眼,皆看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不多时,在洛愈的指挥下,影一影二将沈竹绾抬到了皇宫,余下的人留下收拾残局。

  一阵鸡飞狗跳后,空旷的祭场便只剩下谢林鸢与躺在地上的季容妗。

  “还不起来吗”谢林鸢居高临下看着她“那药可保持不了那么长时间。”

  话音缓缓落下,先前还没有动静的少女缓缓坐起身,看向谢林鸢,哑声道“那药果然有问题。”

  谢林鸢不置可否地看向她“这药虽然能让人暂时失去行动,却能保持意识清醒,先前你应该都看见听见了吧。”

  她说着,打量了一眼对面少女的神色,顿了顿,道“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你”

  话未说完,季容妗便在她眼前沤出一大口血来,苍白的面色让她看上去如同纸人。

  谢林鸢目色复杂,轻叹“即便忍成这般模样,也不肯醒来听她解释是吗”

  季容妗颤抖着擦去唇角血迹,眼底有水光闪过,她从地上站起,直直注视着谢林鸢“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去的方法是吗”

  “是。”谢林鸢看着她“我只是一个算命的,哪有那么大能力让人穿越时空,你我能过来已然是万中无一的巧合,想回去,很难。”

  季容妗吐出口中血沫,道“我知道了。”

  她转身欲往外走,没走两步又踉跄着停下,声音嘶哑哽咽“帮我与她说声对不起,我没办法将她女儿还给她了。”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她便瘦的形销骨立,如同意志消沉的行尸走肉,不复当年朝气。

  谢林鸢看着她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制止住要跟上去的人。

  季容妗漫无目的地出了皇宫,看着沉沉黑夜,静静伫立良久,突然捂着胸口,再次往外呕了一口血。

  眼前摇晃之际,有人扶住了她,景物逐渐变得迷糊,季容妗被来人抱在怀中,在昏过去前看见了来人梁婉亭。

  眼角的泪终于滑落,季容妗彻底失去了意识。

  梁婉亭看着她眼角的泪,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呢喃“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她演这出戏。”

  季容妗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是熟悉的陈设,她还在将军府的住处。

  看守的丫鬟见她醒了,便跑出去不知道禀报给谁了。

  不多时,梁婉亭进了屋子。

  季容妗坐起身子,神色愧疚地看向她。

  梁婉亭心中微酸,走到她面前“醒了”

  “我”季容妗声音干涩,想说什么,最终只道“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梁婉亭道“即便要说对不起,应当是我说才是。”

  季容妗怔然抬头。

  梁婉亭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两年前8,你还没想起来这些事的时候,国师就已经告诉我了。”

  “准确来说,是因为你再次失忆只记得自己是刚刚穿越过来的,我看出了不对劲,问了国师,她早在那时便告诉我,矜儿已经死了。”

  梁婉亭神色蒙上了一层暗色“她的死与你无关,你无需愧疚什么,两年过去,我也已经接受了,这孩子命不好,如有下辈子,就让我下辈子好好补偿她。”

  “至于你。”

  梁婉亭的停顿让季容妗心中一顿,面上也白了几分。

  片刻后,她才道“你是个好孩子,即便是异世来的灵魂,但你从未做过伤害过我们的事,与你做母女的这些年,我也感受到过真切的快乐。”

  她们是假母女,可她与公主却是真情人。

  或许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但梁婉亭知晓,能做到她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少在眼前的少女心中,她是真切将自己当成父母。

  而她自己,一直到答应谢林鸢的计划时,都有着自己的私心。她想看看自己在眼前这个少女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

  所以她才为此感到愧疚。

  不止这样,更是因为另一件事。

  “若是伤好些了,就跟我来,我有话要与你说。”梁婉亭道“你昏迷的一天一夜里,眉头一直皱着念叨着你爹和公主的名字,若是知道你这般痛苦,我应当早些告诉你。”

  季容妗蜷了蜷手指,缓缓起身跟上,她心中砰砰直跳,有种近乎诡异的直觉。

  梁婉亭要说的,或许便是公主曾经隐瞒她的事。

  日暮渐沉,季容妗跟在梁婉亭身后到了她房间。

  光束下灰尘漂浮,季容妗看着梁婉亭从床下拿出一幅画,她神情眷恋,细细看了片刻,才将它递到季容妗手上。

  季容妗迟疑着接过,画上女人正是年轻时的梁婉亭,这幅画,是先前季太傅留给她的。

  时隔多年,她再次拿到了这幅画,脑海里便回想起那场战役,不免有些热泪盈眶,她将情绪吞咽下肚,看向梁婉亭“这是”

  “你摸一摸那画纸。”

  季容妗看着梁婉亭的神色,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什么,立即朝着画中央摸去。

  果不其然,画纸中央有一块厚度比之旁出要厚上一些,若不仔细,这点差别不太能分辨出来。

  季容妗细细摸着这东西的形状,猜测这里边夹着的应当是季太傅留给她的书信。

  难怪,难怪当时上战场前季太傅将这副画交给她,反复嘱托她没事拜一拜,看一看。

  可惜,她从未放在心上。

  季容妗将目光看向梁婉亭,略有几分犹疑,梁婉亭却道“裁开吧,你爹留下这画的目的,就是这个用途。”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季容妗在将画裁开时,还是小心翼翼尽量地避免将季太傅留下的笔墨刮破,梁婉亭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目光中多了几分暖

  意。

  不多时,季容妗便将那张纸拿了出来。

  泛黄的信纸,上面的墨迹已然变灰,但字迹显然是季太傅留下的。

  信纸不大,上边的话却是密密麻麻。

  致吾女汝拿此信时,为父应当已经死了,莫要怪罪旁人,这是为父自己的选择。为父一生倔强要强,为此不惜葬送了汝的一生。为父甚后悔,但木已成舟,若汝能活着从战场归来,为父只希望汝余生安康喜乐为父愧为人父,人夫,代吾照顾好汝母。

  最后落得一行小字,季沙鸿绝笔。

  季容妗一个字一个字将这封信看完,再抬头时,已然泪流满面。

  梁婉亭轻叹“这封信,应当是他很久之前便写好了的,有些事,信上应当没有写到。”

  她上前一步,抬首神色温柔地擦去眼前少女的泪珠,轻声道“你爹的死,是娘亲自动的手。”

  “当年,公主欲用你爹的死引蛇出洞,只是当时计划的,是让你爹假死。”梁婉亭轻轻拂着她面颊,神色悠远,仿佛回到了当年。

  “公主已经为他找好替身,让她身边那人给那死囚削骨易容,也为你爹找了暂时藏身的地方,只是啊”梁婉亭鼻尖发酸,道“先前你被宁王设计掳走那次,你爹知道了宁王手中也有一个易容高手。”

  “宁王疑心重,你爹深知这次行动的重要,所以便坚持亲自上。”梁婉亭说着,咬着牙骂道“他这一辈子都倔得很,从不听旁人的话,一开始还瞒着我,后来在我的逼问下才告诉我,他准备自己亲自赴死。”

  “我改变不了他的主意,便答应他,在最后亲自送他一程。”梁婉亭眼中的泪落下来,又被她擦去“那时我既恨你爹死脑筋,又埋怨公主为何要将这件事告诉他,所以我那时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你,相反,我私心希望你远离她,我不想你与她在一起”

  季容妗看着眼前女子痛苦的眉眼,鼻子也跟着酸了些。

  “只不过现在我想明白了,或许我早该明白的,这是你爹自己的选择,公主身为一国之首,她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也有过爱人,所以知道爱人在自己眼前死去是怎样的痛苦,或许想看公主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也是我答应国师计划的原因之一。”

  梁婉亭后退一步,神色认真地看向眼前的少女“我知晓你的心结是你爹的死,所以把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全凭你自己,不用顾忌着我与你爹,毕竟严格上说起来,我们也不是真正的母女。”

  她说的云淡风轻,季容妗却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娘,其实我在那边的父母已经离去了,能来到这里当你的女儿我很开心,我也将你和爹当做真正的爹娘来看”

  梁婉亭鼻尖一酸,这几年她又何尝没有对眼前的少女付出过真正的感情,正因为如此,她答应谢林鸢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看看在少女心中,她处于何种地位。

  没人想自己付出的情感被辜负,无论

  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所有的感情都需要双方一同维持,有回应的感情才会更长久。

  梁婉亭被少女抱在怀中,久违的有了几分感动和羞赧,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如常,轻轻推开少女,道矜儿,如今你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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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容妗抿了抿唇,低下头“我我不知道。”

  梁婉亭注视她良久,而后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回大乾看看吧,去看看你爹,看看楠语,看看你的那些朋友。”

  “到时,你若是还决定与公主告别,娘也支持你。”

  季容妗找到谢林鸢时,谢林鸢一副早便知道她会回来的模样,翘着二郎腿一边吃着递到嘴边的葡萄,一边悠悠地看着她“回来了”

  季容妗走到她身旁泰然自若地给自己剥了个葡萄,瞥她“费这么大力演这么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好玩嘛,你知道的。”谢林鸢伸了个懒腰,从摇椅上坐起“我可从没见到过大乾公主沈竹绾那样失态的样子,啧,小季子”

  季容妗将葡萄咬的噶滋作响,道“还有呢。”

  “没了。”谢林鸢耸耸肩,露出一个笑“你要去看看她吗她昏迷好几日了,还没醒呢,御医说,她的身体状况可不太好。”

  季容妗神色微动“昨晚她小腹的剑是谁刺的”

  “啧,果然还是有效果的嘛,你看看,现在就开始关心人家了”

  季容妗撇了下嘴角,正欲说话,一个小宫女便从外边进来禀报着“国师,大乾公主醒了。”

  “赶巧了不是。”谢林鸢撞了撞季容妗的肩膀,道“一起去看看”

  季容妗没有应声,谢林鸢便挎着她的手臂半拉半扶的将人带到了沈竹绾休息的宫殿中。

  谢林鸢走了进去,季容妗却只肯站在屏风后,默默看着她。

  女人乌发散落在身后,静静靠在床头,出神地盯着一个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谢林鸢进去,她才回神道了声谢。

  “不必谢,只是公主近些日子要多注意休息,勿要多思忧虑。”

  “嗯。”女人应了一声“近些日子多有叨扰,明日便启程回大乾。”

  “无碍,公主若是无事,便再休息会。”

  “等等。”女人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国师,她真的回不来了吗”

  眼前女人面色苍白,宛如一碰就碎的瓷器,谢林鸢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小季也没有走过,所以她只是沉默着,没有回答。

  而这样的沉默落在女人眼中,便成了另样的回答。

  她轻声回着“我知道了。”

  季容妗站在屏风后,神色不辨,只是抿了抿唇,转身出了房门。

  不多时,谢林鸢果然如火烧屁股般逃了出来,她勾着季容妗的手臂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你不进去看看”

  季容妗看了眼她捏紧自己衣袖的手,道

  “你心虚什么”

  “我心虚什么”谢林鸢眼睛胡乱瞟了两下,松开手,道“我实在说不下去了,真怕公主下一秒就让我把她也送回去,呸,不是。”

  季容妗难得笑了下“那你就将她也送回去就是。”

  谢林鸢“”

  她没好气地瞪了季容妗一眼“差不多行了,别损我了,你真不去看看公主”

  季容妗的笑收了些,缓缓蹲在地上,伸手去拔地上的草,在谢林鸢逐渐无语的目光中,缓缓道“其实我感觉这一切很不真实,我是知道了真相,但总觉得这些好像太过虚浮,换句话说,眼下的局面似乎总是倾向于我与公主和好”

  她说着,睫毛轻轻颤了下“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亦或是”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谢林鸢接了去“亦或是公主设的局是吗”

  季容妗眸光一顿,抬眸看向了谢林鸢。

  谢林鸢便蹲在她身边,也跟着拔了一根草“从你看到平安福却没有任何反应时起,我便总感觉有些不对,如今被你这么一说,想必是因为,你不确定这一切到底是沈竹绾早便设好的局,做的苦肉计,还是自然发生的局面是吗”

  季容妗在沉默中缓缓点了下头。

  谢林鸢便嗤笑了一声“你若是说平安福可能是公主早便料到局面而特意设下的,还有些根据,但现在发生的这些,我很肯定的告诉你,和公主无关。”

  “她没有再隐瞒你什么,小季,公主也是人,若是万事都能在她的掌控中,这天下岂不是大乾的天下了”她说着,拍了拍手中的泥土,站起身道“更何况,即便这真的是她做的局,你应当能从中看出她想表达什么才是吧”

  谢林鸢的话缓缓落下,季容妗一下接一下地拔草。

  沈竹绾想表达什么。

  脑海里闪过那天晚上女人在她面前崩溃悲泣的画面,滚烫的泪珠几乎要将她的心脏洞穿,她一句句说着对不起,说日后不会再欺瞒于她,她甚至求她回来。

  季容妗从未见过那样的沈竹绾,她大抵是想见到的,可当真正见到了,她的心脏竟也跟着抽痛,原来看见爱人难过,自己会比她更难过。

  她逐渐停了手中动作,拍了拍手掌,将上边灰尘拍去,转身一言不发地朝着沈竹绾的屋门走去。

  谢林鸢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季容妗脚步很轻,穿过厅堂屏风缓缓走到床边。

  她居高临下看着侧躺在床上背对着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指节摇摆不定地按压着。

  正犹豫着如何开口时,她听见了女人的声音“国师还有何事”

  声音轻细沙哑,季容妗垂眸看去,便瞧见一颗圆滚滚的泪珠从女人眼角钻出,又顺着鼻梁往另一侧滑去。

  女人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季容妗猜测,她应当是在擦眼泪。

  心脏莫名被人撞了一下,季容妗抿抿唇,道“我”

  刚说出一个字,女人便坐起身看向她,开口“国师”

  四目相对,沈竹绾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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