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鲁王,你敢恃宠而骄,咱就敢大义灭_大明鲁荒王:家父明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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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鲁王,你敢恃宠而骄,咱就敢大义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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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鲁王,你敢恃宠而骄,咱就敢大义灭亲!

  朱檀眼神迎着老朱,没有一丝躲闪。

  反而问道:“父皇,对于郭桓案如今的供词,您想怎么处置?”

  朱元璋皱眉哼了一声。

  “咱先问的你,你现在反倒要问咱!

  不过,咱也不怕告诉你!当然是继续追查!

  所有郭桓交代出来的人,一查到底,一个也不放过!

  他们既然敢如此胆大包天,沆瀣一气,那就要做好被咱收拾的准备!

  咱的眼里,没有法不责众!

  咱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

  敢犯大明律者,无论有多少人,无论到哪一级,咱都会一追到底,一个也不放过!”

  朱标听到父皇杀气腾腾的话,心里一沉。

  这分明是一个都不放过的意思啊!

  空印案和胡惟庸案才过去多久?

  甚至一直到最近,还不时传出有勋贵大臣勾结胡逆而被株连。

  现在,郭桓案,难道又要掀起洪武朝的新一场的腥风血雨么?

  唉

  母后仙逝后,父皇的杀心似乎越来越重了。

  另一边。

  朱檀听到老朱的话,毫不意外。

  历史上。

  老朱就是这么做的。

  杀的全国各地人头滚滚,人心惶惶,朝堂为之一空!

  朱元璋说到这里。

  情绪又有些激动。

  随后咬牙切齿道:“咱当年穷的都快活不下去了!

  这些权贵富户就在上下勾结,欺压百姓!

  最终前朝就是被这么祸害亡国的!

  如今,大明朝才建立几年呢?

  这些人又回来了!

  他们又开始了!

  左手贪得无厌,祸害百姓,右手掏空国库,中饱私囊!

  这一次,咱要杀!

  杀他个干干净净,杀出个朗朗乾坤!

  咱当年杀了那么多人,不就是为了还一个天下太平吗?

  如今他们敢拦咱的路,想从内部将咱的大明朝掏空!

  好!

  那咱就跟他们好好斗一斗!

  官粮少了七百万石,能去哪儿?

  无非是被那些该死的富户私吞了!变卖了!

  好!

  他们既然敢买,那咱就一级一级地追查!

  让他们退赃,赔钱!

  咱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敢私吞咱的官粮,咱倒要看看,会不会崩碎了这些混账的牙!”

  朱标听到这话。

  顿时更惊了!

  这

  不但要追查官府,还要牵连大户?

  若是这样的话,影响可就太大了!

  甚至远超前两次大案!

  毕竟,前两次大案虽然同样诛杀了不少人,但起码范围仅仅限制在官员和勋贵上。

  这一次,却是要无限扩大了!

  朱檀听到这里,心中一叹。

  果然和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别无二致。

  可是。

  如果历史上的一切都如常发生。

  那么,还要自己有什么用?

  朱檀忽然昂首看向老朱,眼神炯炯,问道:“父皇,既然儿臣的两份口供都不足以扳倒一名三品和一名四品,为什么郭桓的一份口供,却足以影响六部尚书、侍郎乃至于大明十二个布政使司的几百上千名官员!”

  话音落下。

  宣政殿中,瞬间没了声音。

  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落都能被听到。

  朱标望着朱檀满脸惊愕,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十弟

  今天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顶撞父皇,他是真的以为父皇不会发火吗?

  这个傻小子!

  在外地做藩王做傻了?

  当初,曹国公李文忠如何?

  屡立奇功,当世悍将!

  又是父皇的亲外甥,还是义子!

  那是何其得宠?

  就是因为几次顶撞父皇,劝诫他不要株连过甚,结果如何?

  被冷落训斥,郁郁而终!

  十弟虽然比之李文忠又有不同

  但现在这情势,你也太大胆了!

  另一边。

  朱元璋死死瞪着朱檀。

  忽然冷冷一笑。

  “老十,有个词叫恃宠而骄,你应该知道吧?

  你以为你能仗着一点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

  咱可不是那般昏聩的皇帝!

  你不要逼着咱大义灭亲!”

  朱檀皱眉道:“父皇!我只是不希望朝廷受了奸人利用,区区一个郭桓,不过是个三品户部侍郎,凭什么可以勾结六部乃至于多达十二个布政使司的人一起作奸犯科?

  别的赃官、贪官,做下事情,恨不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郭桓呢?

  按他口供所说,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可能吗?

  郭桓案,时间跨度长达两三年,父皇的锦衣卫监察百官,这么久了,就没有发现吗?

  若是如此,儿臣请求调查锦衣卫!

  儿臣怀疑,锦衣卫也和郭桓有勾结!

  还有,动辄几百万石的亏空,这么大的数额,难道整个户部连同天下粮仓都已成铁板一块,可以欺瞒陛下吗?

  就算如此,那到了该用粮的时候,无论是地方官府开仓赈济,还是朝廷要用兵,需用粮草,这么久,难道这些粮草都没有用到吗?就能一直不露出马脚?

  儿臣无法相信!”

  朱元璋看着朱檀,眉头拧做一团。

  森然道:“口供调查的如此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替那些贼子说话吗?

  朱檀!咱最后一次警告你!

  这件事,咱已经定性了!

  郭桓那逆贼导致朝廷损失空前巨大!

  现在这种情况,朝廷的首要任务是惩治贪腐,追回赃款赃物!

  而不是什么无足轻重的怀疑!

  还有你那一文不值的口供!”

  听着朱元璋斩钉截铁的声音。

  朱檀知道。

  老朱差不多也快到极限了。

  若是再争下去,自己只怕就要倒霉了。

  朱标也跟着劝道:“十弟!不要再争了!听父皇的便是!”

  朱檀看着朱标,发现他的眼神里满是焦急。

  心中顿时一暖。

  他能看出来。

  这个太子大哥是真的为自己着急,也是真的在为自己好。

  可惜

  自己是不能听他的话了!

  郭桓案无论怎么看,都是历史上一次空前的劫难!

  虽然是针对富商、官员的。

  但其实,给大明造成的动荡和损失一点也不小!

  更何况。

  后续

  朱檀摇摇头,道:“大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郭桓案牵涉如此之广,一个不小心就是血流成河,天下震动!

  我若是因为畏惧父皇生气,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眼睁睁看着大明遭此大难,那便不是我朱檀了!”

  朱元璋望着朱檀,眼神微眯。

  “老十,这件事,你当真要管?”

  朱檀点点头,道:“非管不可!父皇,给儿臣五日时间!若是查不出这郭桓案背后的蝇营狗苟,儿臣便放弃!”

  朱元璋摇摇头。

  “三日!咱只给你三日时间!”

  说着。

  朱元璋又哼道:“咱以前看你有些小聪明!今日一看,却是憨直得很!下去吧!

  三日内,若是查不出问题来,你那改革科举的事也不要想了!

  以后老老实实在你的藩地做个王爷便是!”

  朱檀听罢,点点头。

  “儿臣告退!”

  看着朱檀的背影离去。

  朱标长舒了一口气。

  砰——!

  耳边忽然传来摔东西的东西。

  朱标被吓了一跳。

  猛地回头。

  却发现是朱元璋将手中的奏章扔了出去。

  “老十!真是气死咱了!这个混小子!说他傻,他能查出吴清臣来!

  说他聪明,他怎么就不懂咱的心思呢!”

  朱元璋怒吼了一阵。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吩咐陈老太监道:“给咱把奏章捡回来!”

  朱标看着无可奈何的父皇,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回诸王馆的路上。

  朱檀皱眉想着老朱的话。

  事实上。

  对于吴清臣。

  不要说三天了。

  便是他提出来的五天,只怕想要抓到,也是难如登天。

  现在,对吴清臣有所了解的。

  要么是盐商,要么,便是那个张氏布行的掌柜和画舫的女子。

  朱檀对着轿外的陈护卫吩咐道:“组织人手,询问府中被控制起来那批盐商,是否有吴清臣的下落!

  另外,重新审问张氏布行的张掌柜和画舫女子!也是问吴清臣的下落!”

  陈护卫领命离开。

  朱檀幽幽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知道。

  这些人几乎没有任何可能知道吴清臣的下落!

  吴清臣也不会留这么明显的破绽给别人!

  忽然。

  朱檀想起了一个人。

  猛地一拍大腿。

  “怎么忘了他了!停下!

  去刑部!”

  很快。

  刑部门口。

  朱檀落了轿。

  此时。

  门口站着两拨人。

  一拨是刑部衙门的捕快。

  另一拨便是锦衣卫了。

  片刻后。

  刑部尚书王惠迪和锦衣卫千户孙振刚联袂起来。

  事实上。

  王惠迪也不想来。

  这案子刑部不得插手。

  但朱檀是亲王,他来自己的衙门,王惠迪是不得不出来迎接的。

  朱檀看看王惠迪,打了个招呼。

  便命他继续办差去了。

  孙振刚脸上满是诧异。

  他忍不住问朱檀道:“殿下,不知您来刑部是.”

  朱檀道:“本王要亲审郭桓!”

  孙振刚愣了愣,道:“殿下.这.笔录都已经做完了,没这个必要吧?”

  朱檀道:“本王发现了新线索!前面带路,不得延误!”

  孙振刚有些为难道:“殿下,您也知道,我们锦衣卫审案子,向来有些过激这郭桓如今基本算是个废人了,场面还有些血腥.”

  朱檀看了孙振刚一眼,问道:“你便直说,还能不能审了?”

  孙振刚干笑一声,道:“能倒是能,只是有碍观瞻!实在太血腥了些!”

  朱檀哼了一声,道:“本王在藩地,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人没杀过!血腥算什么?速速带路不得延误!”

  孙振刚一拍脑门。

  是啊!

  大明这帮子藩王一个赛一个的残暴!

  听说秦王、晋王在藩地也是凶残的很。

  齐王更是连属官都杀得七七八八。

  这些人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

  自己说什么血腥啊

  论血腥,搞不好鲁王殿下比自己还血腥。

  很快。

  朱檀走进了阴森的牢房。

  四周不时传来呻吟声、喊冤声和惨叫声。

  朱檀忍不住摇摇头。

  自己前世看过无数关于锦衣卫诏狱的描述,都说那里是人间炼狱。

  但如今看来,这刑部牢房也不怎么样!

  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门口,站着两名锦衣卫。

  不远处。

  还有三名锦衣卫坐在一张小桌上。

  看到朱檀和孙振刚赶来,急忙站起身。

  “大人!”

  孙振刚问道:“人犯还活着吗?”

  领头的笑道:“活的好着呢!就是可能以前没吃过这么大的苦!一直在喊疼。”

  孙振刚点点头。

  指着牢房里躺着呻吟的人,笑道:“殿下,那便是人犯郭桓!”

  朱檀皱眉看去。

  此时。

  郭桓正面向着自己。

  借助火把。

  朱檀看清了里面。

  险些吐了出来!

  郭桓躺在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皮肤上覆盖着伤痕累累的疤痕,有的还深可见骨,鲜血与脓水混合着,散发出难以忍受的血腥和恶臭味!

  他的衣物已经被血迹染得面目全非,几乎难以辨认原本的颜色。

  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旁和肩头,有些已经粘贴在了血迹中,一丝丝的,看上去凄惨至极!

  朱檀看着郭桓的模样,脸色有些发白。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人犯?还不给他找身干净衣裳,清洗清洗伤口,这么脏污下去,若是折腾死了怎么办?”

  孙振刚看到朱檀的模样,顿时愣了愣。

  忍不住摇头苦笑。

  感情殿下刚才都是吹牛的。

  顿时吩咐几名锦衣卫将郭桓收拾了一下。

  很快在一处审讯室内。

  朱檀见到了郭桓。

  此时的郭桓眼神迷离,又有些恍惚。

  口中只是喃喃着:“疼臣知罪.”

  朱檀皱眉道:“郭桓,你可知道吴清臣?”

  “臣知罪饶了臣吧”

  郭桓继续表情麻木地重复着。

  朱檀皱眉看向孙振刚。

  “郭桓这是怎么了?”

  孙振刚干笑一声,道:“当时审讯的时候,下手狠了点,估计已经疯了。”

  疯了?

  朱檀满脸狐疑。

  怎么不早不晚,刚好等到自己要审讯的时候疯了?

  事实上,对于锦衣卫,朱檀也是有所怀疑的。

  毕竟郭桓的口供是吴庸、王平全、孙振刚三方一起会审的。

  这份口供居然一点都没有提到吴清臣,反而牵连出了六部和全国各级官僚。

  只从这一点看,锦衣卫也未必就是干净的。

  “臣知罪,饶了臣,好疼啊”

  郭桓继续颤抖着,嘴唇无意义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朱檀皱眉思索。

  孙振刚看着郭桓,叹口气,道:

  “殿下,这人已经被打废了,现在人都痴傻了,这审案,恐怕是难了。”

  朱檀叹口气。

  “怎么好端端的人就傻了呢?”

  孙振刚苦笑道:“这郭桓一开始抵死不招,兄弟们下手也就狠了些,事后虽然招了,但人也废了.殿下,这牢房中阴暗潮湿,不如先上去吧,总之这郭桓已经死定了,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朱檀摇摇头,忽然道:“这郭桓反正都已经废了,倒不如废物利用。

  孙千户,给这郭桓上上刑,让本王见识见识,你们锦衣卫有多少手段!”

  话音落下。

  朱檀分明见到郭桓浑身抖了一下。

  孙振刚却是整个人都愣住了。

  忍不住失声道:“殿下,这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朱檀笑笑。

  “收拾一个废人你怕什么?出了事情本王担着!

  别用那些寻常手段,什么抽鞭子、打板子,太没意思了。

  要来就上高端的,本王今天是来见世面的!”

  孙振刚苦笑一声。

  “殿下,这刑部大牢也没有我们锦衣卫动手的家伙啊.确实也都只是些寻常手段.”

  朱檀哼了一声。

  他现在十有八九能够猜出。

  眼前的锦衣卫一定有问题。

  同时郭桓也绝不是真疯,装疯的可能性极大。

  朱檀在脑海中想了许久满清十大酷刑之类的东西。

  终于,有了些许印象。

  朱檀看向孙振刚,哼道:“亏你还是锦衣卫!见机行事都不会吗?

  你去准备十根很细的竹签,本王先让郭桓试试弹琵琶!”

  孙振刚愣了愣,问道:“殿下,弹琵琶是什么?”

  朱檀也愣住了。

  这东西不是锦衣卫发明的吗?怎么现在他还不知道?

  后来又想了想。

  搞不好,这刑罚是后世锦衣卫发明的。

  孙振刚只是个初代锦衣卫,对不清楚也正常。

  朱檀只得解释道:“弹琵琶,就是将十根竹签插进郭桓的十根手指甲缝里,插进去之后再拔出来,若是他不招就继续插!”

  孙振刚脸色一变,面露不忍之色。

  “这是不是太狠了点?”

  朱檀皱眉道:“换种别的方法也行,去烧红一块铁板,让郭桓踩在上面。

  若是还不招,就让他将手也放在上面。”

  孙振刚犹豫道:“殿下.这.”

  这鲁王殿下怎么比我们锦衣卫还狠啊

  这刑罚光听着都够吓人的!

  居然还起了这么雅的名字,弹琵琶!

  朱檀看了孙振刚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孙千户是想违抗本王的命令?若是你不忍心让郭桓受这样的罪,那就你自己替他受!”

  孙振刚闻言不由色变。

  立刻道:“殿下恕罪!小人这就去办!”

  说完孙振刚便吩咐人去准备刑具了。

  朱檀看着面前的郭桓笑了笑。

  “本王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愿意在死前受两茬罪的。

  总之都是要死的,非要自己在死前一直生不如死干什么?”

  郭桓浑身颤抖了一下。

  继续喃喃道:“臣知罪臣万死.”

  很快。

  十根极细的竹签已经准备好,烧红的铁板也摆在了郭桓面前。

  朱檀看向郭桓,冷笑道:“郭桓,本王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否知道吴清臣?

  若是再装疯卖傻,那等你受了这刑罚可就别指望本王会开恩喊停!”

  话音落下。

  朱檀忽然将自己桌案前摆着的茶水泼在了铁板上。

  嗤——!

  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瞬间气化,一股蒸汽在郭桓面前升腾而起!

  郭桓浑身颤抖,口中却仍然喃喃着“臣知罪臣知罪!”

  朱檀不再犹豫,吩咐道。

  “将人犯郭桓赤脚放上去!”

  话音落下。

  一名锦衣卫按住郭桓。

  另一人抬起郭桓就要按在铁板上!

  下一秒。

  郭桓惨叫一声。

  “殿下,罪臣招!罪臣知道吴清臣!”

  朱檀冷笑一声。

  “本王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只是这样便招了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将他的一只脚放在铁板上,算是他欺瞒本王的惩罚!”

  话音落下,一名锦衣卫将郭桓的脚放在了铁板上。

  瞬间,惨叫声,铁板的“滋滋”声响彻牢房!

  同时一股焦糊味儿与肉香味弥散在牢房之中。

  便是站在一旁的锦衣卫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心惊胆战。

  朱檀命人将已经快要崩溃的郭桓救了下来,问道:

  “吴清臣跟你是什么关系?”

  郭桓被烫之后,整个人更加萎靡,但他生怕朱檀这个活阎王再将自己另一只脚也放到这铁板上。

  急忙道:“我与他认识十年了!此人自我入职户部郎中的时候便安排人有意接触我!之后更是助我连连升迁,一直走到这一步!”

  朱檀点点头。

  郭桓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

  这些晋商最擅长的就是投资官员。

  放长线钓大鱼。

  更何况郭桓身处户部,管理的是天下财税,早晚都有用处,早投资肯定不亏。

  朱檀笑笑。

  “郭桓,这些年,你贪赃枉法,吴清臣对此应该一清二楚吧?”

  郭桓老实道:“是!殿下!他不但清楚,还多次指点!告诉我该怎么钻户部的空子!譬如改数字,拆东补西,巧立名目同时,有些地方的纳豆入水和纳粮入水,也是我暗中指使的因为,那些富户每次都会给下官不少钱作为回报.”

  朱檀冷哼一声。

  郭桓案牵连的那么多人,不知道是不是冤枉的,但郭桓此人当真该死。

  明朝实行的是实物缴税制。

  基本上就是你之前从事什么生产,就交什么税。

  譬如种水稻的就交大米作税,种粟的就交粟米作税,养蚕的就交蚕丝作税

  所谓纳粮入水和纳豆入水,说的是种粮、种豆的大户、富户在交粮税、豆税的时候,向里面掺了水,以此来增加斤两,从而实现少交税的目的。

  但这样做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

  除了少交税会让朝廷损失一部分税收之外,更关键的是,这些掺了水的粮食或者豆子,进了仓库当中,水分蒸发,到时候整仓的粮和豆子都要腐坏!

  不过郭桓的命运已经注定了,肯定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在前朝,斩首便是极刑。

  但在明朝,所谓极刑,只有一种处罚才算得上。

  那便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凌迟!

  受到凌迟惩罚的人,要割上3600刀,一连割上三天三夜才死去。

  朱檀看着郭桓,笑道:“郭桓,你可知道你为什么被抓到这里来?”

  郭桓惨笑一声,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便是做的再隐秘,也难免会出纰漏

  更何况,锦衣卫监察天下,出事是早晚的只是我也没想到,朝廷竟然掌握了这么多证据。”

  朱檀笑道:“这些证据可不是朝廷自己查来的,而是本王接到了一个人的举报,你猜那人是谁?”

  说着。

  朱檀站起身,冷笑道:“郭侍郎,你说这天底下,有谁对你做过的事情了如指掌,又能轻而易举地举报到本王这里,你猜一猜,会是谁?”

  郭桓猛地抬头。

  咬牙切齿道:“吴!清!臣!”

  朱檀点头道:“正是!本王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要举报你!

  但他确实将你坑惨了!

  如今你一家老小皆被投入大狱,早晚都要陪着你一起上刑场!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要掩饰与吴清臣的关系!

  郭桓,这天底下,第一号的蠢货便是你了!”

  郭桓闻言,顿时疯狂嘶吼道:“吴清臣!这个老匹夫!我便是死,也要带着他!”

  朱檀问道:“你可知他去了哪里?”

  郭桓毫不犹豫道:“我知道!他因盐商案被牵连,从扬州府中逃走,躲在了我府上!次日乘船出海了!

  他跟我说过!

  他若是要走,要么找东边的倭寇去东洋,要么找南边的闽商去南洋!

  不过我觉得,如今倭寇贪婪凶狠,东洋荒蛮混乱。

  想必他们去找闽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南洋虽然也荒蛮了些,但起码汉人到了那里,安全能有保障!”

  朱檀听到这里,皱眉道:“你倒是对这两个地方很熟。”

  郭桓叹口气,道:“当初,我也想逃走的.”

  朱檀哼了一声。

  在国内贪赃枉法之后就想着逃出国外去享受生活!

  这些官的脑子里,果然龌龊无耻!

  问到这里,朱檀已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只是,他对吴清臣的事有些失望。

  若真是如郭桓所说。

  那抓住郭桓的希望可就十分渺茫了!

  无论是东洋还是南洋,自己都鞭长莫及!

  朱檀点点头,站起身。

  对身边的锦衣卫千户孙振刚道:“孙千户,我们走吧!”

  很快。

  朱檀来到了刑部门口。

  忽然看向孙振刚。

  “孙千户,本王在郭桓之前的口供当中并没有看到你们审问吴清臣的事情!

  吴清臣作为本次大案的举报人,你们竟然连问都不问吗?

  你们是有意忽略还是审了但没有记?”

  孙振刚听到朱檀的问话,眼神一阵恍惚。

  随后立刻道:“回殿下!当时我们只着急问案情,并没有想过吴清臣的事!

  毕竟他只是区区一商贾。”

  朱檀点点头。

  “郭桓家中抄到了多少财物?”

  孙振刚道:“大概两百万贯!”

  朱檀冷笑道:“此人上下串通,口供中记的,可是黑了国库七百万石粮食!

  折算成银子,350万两!

  折算成大明宝钞,便是1400万贯!

  其他1200万贯在哪里?

  这件事你们在口供当中也没有问!

  又是怎么回事?”

  孙振刚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此案毕竟牵涉复杂,数额巨大,涉事官员极多!

  这些钱许是都被那些人吞了”

  朱檀笑笑。

  “许是?孙千户,你们锦衣卫办案子,都是这般不严谨么?”

  孙振刚被问的哑口无言,不敢说话。

  朱檀淡淡道:“事情的真相早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这桩案子,若是掀起了尸山血海,本王觉得,你孙千户这一条小命只怕也要跟着搭进去!”

  说着。

  朱檀进了轿子。

  孙千户怔怔看着朱檀的轿子离开。

  脸上神色五味杂陈。

  良久。

  深吸一口气。

  “鲁王殿下,好厉害的手段!”

  诸王馆。

  朱檀看着眼前的中年人。

  此人是鲁商盐行在应天的掌柜,名叫刘在亭。

  此时。

  刘在亭满脸惶恐。

  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身份如此贵重的人物。

  紧张的他不时用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朱檀见他如此,笑了声。

  “放轻松,本王想知道,你们跟闽商的关系怎么样?能联络到吗?”

  事实上。

  这也是朱檀最后的办法了。

  既然郭桓提到了,吴清臣大概率是借了闽商的力去南洋了。

  那么,联络一下闽商,或许还有机会知道他的下落!

  刘在亭听到问话,笑了笑,道:“闽商啊小人清楚!不过那些人胆子太大,做的都是违反朝廷法度的事,上一次找到小人,还许诺给好处,不过小人一听便觉不妥,就将他们拒绝了!”

  朱檀愣了愣,问道:“他们找你干什么?”

  刘在亭笑道:“盐!他们想要大量的盐。按理说,这天底下的人,只要给银子,买多少盐都没关系!

  可是这些人说要小人将盐卖出后销账,不得暴露他们是买家的事。

  这件事小人就实在做不到了。”

  朱檀听到这里,灵机一动。

  是了!

  闽商!

  这些人在明代可一直都是出海的主力!

  当然,也不只是明代,便是放到现在,福建人也向来热衷海外贸易。

  长芦盐场的盐,品质这么高,放在海外肯定大受欢迎。

  又因为如今处于禁海状态,若是他们能将这盐销到海外,肯定能赚取暴利!

  难怪他们还想让刘在亭销毁这部分销售记录了。

  毕竟,若是有心人发现他们购买了大量盐,却没有用在任何地方,盐却凭空消失了,到时候肯定会追查出他们走私的事情的

  朱檀笑了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闽商就算是对自己有所求了。

  在商言商。

  虽然海禁是老朱下的命令。

  但朱檀可从来都不排斥海外贸易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得到吴清臣的下落,很有可能还能白白捞上一大笔好处。

  朱檀立刻吩咐道:“你去抓紧联络闽商!本王今天就要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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