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沼泽边缘_王国的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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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沼泽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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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沼泽边缘

  泽口城。

  唐军伤兵们在此安歇,许多唐人居民带着担架,将唐军士兵带回家中疗养。

  三墙城的牲畜商人则将骡马牛只交给了城守,只索取了一张收契便返回了三墙,许诺会带着更多的牲畜前来。各地的民夫正运粮而来,应对突然增多的人口。都护府的官员用很快的速度就告知了各地城镇,汇粮地从临湖变更为泽口城。

  魏庆义发尽城下良家子,安排他们在地势高的地方设下了兵营。

  伤兵们抵达此地后,立刻就会得到安置,很快这些兵营就变得人满为患。不论如何清理,伤兵营总是一片狼藉,许多唐军士兵抵达此处后很快就会死亡。伤兵一旦入营,大有必死之心,彻夜嚎啕不绝。

  城内的居民很快就被魏庆义调动起来,开始逐一安顿伤兵。唐人家庭和两年以上的归义人才能背走唐军士兵,并且领取粮食补偿。

  许多唐人居民反倒觉得这种补偿是羞辱,他们非常不满地说,“儿郎为我等厮杀,我还要吃都护的粮食么!我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不会自己刨食吃?”

  士兵们一般都会经过医师的甄别,在伤口处理之后,才会交由居民带走安养。

  各地汇聚而来的民夫也加入了搬运伤兵的行列,他们在府库卸下了粮食,然后便推着小车,将伤兵们带回城中。

  城内专门为医师腾出了住房,让他们安心住下,只是大多数医师每天都要在伤兵营内巡查,很少在城内居住。

  在检查伤兵的时候,那些哀嚎最响的唐兵反倒会被拖一会医治,一声不吭的士兵倒会得到提前治疗。士兵们即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却依然只要有一些力气,就会忍不住吃痛大喊。

  那些受伤最重的士兵是不让居民们带走的,许多肠穿肚烂、缺手折脚的士兵会被集中安置在最温暖的营帐。

  有些时候,甚至要给的士兵们截肢,本地木匠大多成了医师的助手。有了在临湖城外的经验后,许多木匠不再会和过去一样,将断手残肢随意丢弃,而是会集中掩埋起来。地上的血污,也会安排专门的民夫前来清理—――临湖围城期间,不少唐兵就是被满地的手脚血污吓疯了,再也上不了战场。

  战场上得到的经验最容易传开,也少有质疑之声。

  在临湖围城期间,有人用蛆吃创口上的烂肉。当时许多唐兵难以接受,说这是安息人的邪术。不少唐兵因为拒绝治疗而死,那些接受了医师治疗的人,活下来的人多出两成。这之后,唐军士兵不再排斥医师在烂疮上点蛆了。灰堡来的几个乌苏拉医师很快就被赶走了,唐兵不相信他们,还打了他们一顿。乌苏拉医师的唐人学徒们却开始接手治疗了,没有了乌苏拉老师的限制,唐人学徒在使用草药的时候更加自由。

  唐军士兵出征之前,军中各种偏方、药筏卖价颇高。一旦战斗开始,这些东西大半都被证明无用了。其中有一个说法竟然建议让狗来舔舐伤口,说可以治疗刀伤,因为‘犬只受伤,无不自舐其创,不日自愈,可知犬唾愈肉也’。

  几个受了伤的唐军士兵逮来一条狗,让它添个不停。结果两个唐兵战场上没死,却被狗舔发了疯,躲在屋子里面浑身发抖,谁开门去看,他们都会惨嚎,喂水也不喝,几天就死了。唐军士兵便不再相信这条偏方了,但更多的邪门法子,却依然有唐兵拿命去试,屡禁不绝。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在泽口城,唐军士兵围绕在火堆旁边,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

  士兵聚集的营舍很温暖,但却总有一股尿骚味,郎官们一地一地地巡查,虽然忍不住皱起鼻子,但看着士兵们的惨象,却也没有说什么。

  城内的炉子尽皆烧的旺盛。肉汤、热饼、蛋粥、温好的药酒,城内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气味。

  几个布尔萨归义人则拿出了储藏已久的瓦罐,用铁刀从罐里挖出大团暗红的冰团。这些冰团放进锅里热开后,竟然散发了果香。这是布尔萨人的果肉泥,唐人称为百果泥。布尔萨人在储藏果肉的技术上很高明,他们的果肉泥还能吃的时候,别人的果肉泥早已化为了腐汁。

  布尔萨人的果肉泥是冬日里很昂贵的零嘴,眼看家长将果肉泥送给唐兵吃,几个布尔萨小孩哇哇大哭,但却被父母呵斥,“哭个屁!果园是都护给的,少吃两口你能死么!如果再哭的话!”—――打死你。

  不久后,更多的布尔萨归义人带着果肉泥抵达了营地。

  许多布尔萨烤饼人已经在抱怨他们来的太慢了,所有的烤饼人的鼻子和脸颊都冻得通红,他们接过果泥盆,放在火上热着。接着,烤饼人就会熟练地扯出一张张暖烘烘的饼子,用小刀切开侧面一口,用勺子剜出来一团香气四溢的果泥,塞入饼腹中。

  一堆堆果泥饱胀到溢出的香饼被端进了营内。

  本来愁眉苦脸的士兵们闻着香气,脸上也有了笑容。

  众人分开了饼子,一口咬下去,只觉得嘴里发烫且甜,一边呵着气一边囫囵吞,就觉得满口声响。吞入腹中更是如同烧酒一样,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即便冬日寒风凌冽,在营内香气却弥漫着。

  守卫在营边的士兵们,不论唐兵还是归义兵,却无心嗅闻那诱人的香气。

  他们都看着西部,在沼泽边,不知都护的战局怎么样了呢?

  一片雪花飘落。

  落在了阿普保忠扬起来的脸上,他愣神地看了一会。

  身后来回走的唐军士兵们正在分饮汤桶。

  “都尉!”阿普保忠的执戟呼唤他,“汤食好了。”

  阿普保忠用手指擦掉了脸上的雪。

  呼出的水汽在脸上化为了水膜,风一吹,好似脸上要结冰一般。

  许多靠在大车边闭目养神的唐军士兵,眉毛和胡子上已经挂上了雪茬。拴在一起的马也齐齐低着头,两分的鬃毛上还能看见一条雪线,鬃毛却已经被雪盖满。不时有赶马人走过去,用掸子除去雪,然后给马喂一把加着盐的豆子。

  阿普保忠用一个诺曼贵族的头盔充当汤碗,让人给他盛了小半碗。

  热雾蒸腾,阿普保忠几乎睁不开眼睛,他吹了几口气,冻僵的鼻头终于恢复了嗅觉。

  “我说了不加这种小叶子的!”阿普保忠嘀嘀咕咕道。

  阿普保忠接受了许多唐人的食物,除了其中一种,唐人喜欢在汤里面煮一种味道古怪的叶子,林中人管它叫芫荽。

  阿普保忠尝试过许多次,都无法接受这种香草。

  在这一方面,阿普保忠居然和石越达成了共识。

  石越自夸鼻子灵敏如狗,一大锅饭食里面如果加了一点点这种小叶子菜,他就能嗅出来。后来石越发现在唐人这里,狗并不是什么好动物,便改口说他的嗅觉宛如神授,绝不会被唐人高明的烹调技术欺骗:做得再好吃,只要加了芫荽,石大人便要生气,绝不会吃的。就算好吃到没谱,石大人也只会吃三口,绝不多吃。

  远处传来了号角声。

  士兵们纷纷扭头去看,阿普保忠趁着众人扭头,悄悄地把芫荽摘出来丢了。

  不一会,两个骑兵带着一身的雪飞驰而至。

  几个唐兵迎接上去,伸手帮忙牵住了缰绳。

  “军儿,过来喝热汤!”一个裹得如同布团的民夫招呼道。

  那两个骑兵只是鼻子动了动,却只扬了扬手,没有下马的意思。

  “阿普都尉!”骑兵说道,“红布贼来了!都护命怀远营合兵。”

  阿普保忠站了起来,“知道了。”

  骑兵行了礼,扭转马头,沿着来时的路飞驰了回去。

  阿普保忠很快下达了命令,命令军士半食后启程。

  都尉的执戟看了一眼阿普保忠的碗,“都尉,你的芫荽都吃完了?来,我的给你,我正好不爱吃。”

  阿普保忠还来不及喊出声,却见执戟郎已经扬起了手,“谁有芫荽,过来给都尉!都尉爱吃得紧,盔里的都吃干净了!”

  许多唐军士兵轰然响应,密密麻麻地涌了过来。

  阿普保忠面容平静,陷入了唐军士兵的人海之中。

  士兵散尽后,阿普保忠的头盔里面,已经看不见汤了,只剩下堆成尖的一大碗芫荽。

  红布贼。

  唐军之中,已经知道了诺曼人援军抵达的消息。

  此时,距离击溃埃辛大军,已经过去了两天。

  都护发现埃辛大军进犯之后,立刻就命令怀远营、紫桥军、三郡良家子朝着东北方向撤退。

  都护率领着亲营且战且退,将贼将格兰特率领的大军吸引到了北方。

  格兰特最初很谨慎,但当连续取胜后,格兰特却已经驾驭不住手下争功的领主们了。

  唐军每次‘溃败’,格兰特军都拉得更长,阵型也更加混乱。

  格兰特还是比较精明的,在过于偏北后,他盘桓了两个小时,似乎萌生了退意。

  这个时候,都护命令三个唐男进攻,六百多诺曼归附军如同蝴蝶飞进了老虎口中。

  格兰特全军士气大振,他们经过短暂的列阵后,再度朝着北方追击而来。

  那时天空开始飘下雪籽。

  阿普保忠与四千多唐军士兵安静地肃立在林间。

  如同死神在幽冥之中望向人间一般,四千多唐兵静静地注视着格兰特越过眼前。

  纵横的林地让格兰特军不断地收缩,最终拥挤在一起。

  此时,都护的军队掉过头来。

  曾经以为唐军一冲即溃的领主大队再次狂妄地冲上来,但却如同伸出脚去,却一脚踢在了铁板上。

  都护唐军的两侧,林间埋伏的良家子不断地推着大车涌出,开始封锁两侧的道路。

  无数的箭手开始站在预定的阵地上抛射箭矢。

  弓手们早先已经熟悉了战地,他们现在只需要不断地抬弓,不断地拉弦,直到胳膊酸痛,直到指尖流血。

  乌苏拉士兵最早反应过来,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安排各队徐徐撤退。

  这个时候,四千唐军士兵在怀远营的率领下,从地面捡起了唐旗,解开了绑绳,让赤焰一样燃烧的唐旗高高扬起。

  鼓声轰鸣,马蹄如雷。

  阿普保忠站在阵列最前,被不断越过他的唐兵碰撞到肩膀,他走到了坐骑上,与紫桥军汇合。

  如同火山骤然喷发一样,赤色的唐军涌出林地,将乌苏拉大军一切为二。

  尚在后列的罗斯人、诺曼人当即混乱。

  克虏军的骑兵迅猛地冲击了他们三次,如同捏紧的拳实实在在地打在了肚皮上。

  克虏军的骑手犹如铁墙,只要没来得及躲入阵中,便会被滚滚而来的骑兵卷入马蹄之下。诺曼民兵最先溃散,接着是罗斯人,最后是一小撮安息人,反倒是一批极为仇视唐人的古河雇佣骑手战斗到了最后,但最终被克虏军尽数斩杀。

  克虏军将后半截乌苏拉军驱赶入了林中。

  在一侧,都护使用大车列阵,用少得多的士兵抵抗住格兰特的去路,让弓手们尽可能多的射杀敌人。

  另一侧,阿普保忠则开始朝着北部驱逐格兰特军。

  南方是凶残的唐军,北方是开阔的林地。

  即便深感危险,格兰特还是迫不得已地朝着北面退去。

  最终,两股唐兵汇合。

  唐军以民夫推动大车为阵墙列阵,抵挡住了格兰特军的两次反扑,接着,克虏和紫桥两军换了马,完成了整编。

  这一次他们更加从容地出没于中军的两侧,频繁地冲击格兰特军。

  每个小时,唐军都将格兰特逼向更北的方向。

  许多诺曼士兵学会了唐军求饶的方式,他们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高举,意味任由捆缚。

  可是都护早已下令,‘贼兵势大,入唐不留’。

  这些诺曼兵跪地求饶,却被端平了剑的唐骑兵齐腕斩下了双手,又被尾随而至的骑兵海洋淹没。

  格兰特的移动变成了溃散,溃散变成了逃亡。

  克虏军和紫桥军如同高明的解牛人,从后列突入格兰特军的军阵,将他们分成不相连的数股。

  唐弓手们开始执行战前的教导,“击毙敌酋。”

  这种战术对于军团和雇佣兵未必有效,但对于领主大队相当有效。

  唐弓手们会逐渐地试射,直到找准了箭路后,便开始将倾盆地箭雨覆盖到那些铠甲华美的骑士身上。那些人多半是贵族,负责指挥领地上的领民。在每个骑士身边,隔一会就会有数百枝箭落满方圆几十步的地方。

  骑士们很快失去了马,长条旗纷纷落地。民夫们望不见骑士,当即乱做一团。许多倒霉的骑士还会被天降的箭雨直接射伤乃至射死。

  混乱奔走的领主士兵们成了唐军的帮手,唐军控制着他们逃亡的方向,驱使他们冲向那些依旧在列阵的乌苏拉士兵。

  格兰特已经完了,他被一群惊慌失措的诺曼兵裹挟冲入了沼泽。

  沼泽。

  几个定城来的士兵露出了后怕的神情。

  当初几百定城士兵在沼泽之中三天就会饿得两眼晃呼,数千人冲入沼泽,就不要想出来了。

  许多诺曼骑手的坐骑踩踏上了薄冰,陷入了泥坑,折断了蹄子,又将诺曼士兵摔下马去。

  更多的诺曼士兵们狼狈地朝着沼泽更深处逃去。

  许多人在冰面上滑倒,不久后,即便是冻起来的沼泽泥塘也开始破裂,大批的诺曼士兵溺死塘中。

  唐军使用大车封锁了林边出路,使用弓弩手攒射那些试图反扑的格兰特军。

  诺曼降兵被成批地杀死,他们的头颅被堆成了高塔;

  布尔萨仆兵被补充进了辎重营,阿普保忠亲自下令,这些人半食;

  安息降兵则被指派去处理诺曼兵的尸体。

  经过几次突破后,格兰特军似乎发现向南冲出林地没有可能,就开始朝着北面跋涉而去。

  “去吧,去北边吧,沼泽一片,顶唐军一万。”阿普保忠听见一个定城安息兵满脸阴沉地说,安息兵看见了阿普保忠,便解释道,“沼泽吃人的,都尉。夏天吃,冬天也吃。”

  唐军还来不及欢庆,就从两个投降的骑士嘴里得到了不好的消息。

  唐军留下骑士,并不是为了赎金,而是因为骑兵在格兰特军中位居指挥之位,他们知道更多的消息。

  这两个骑士闭嘴不,他们被头颅塔吓坏了,要求唐军签署赦免令,否则什么都不说。

  “我们的消息比我们的命值钱。”一个颇为硬气的骑士说道。

  章白羽骑在马上,身边唐军士兵们铠甲森森,无不怒视骑士。

  雪越来越大。

  章白羽骑马走到了骑士的面前,伸出了剑鞘。

  “奉行参勤,对我效忠。”章白羽说道。

  两个骑士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一个诺曼归义郎官说,“对都护下跪!效忠!你们的命保住了!”

  一个骑士当即在站立的地方下跪,跪行走到了章白羽的马钱,捉住了剑鞘,把它按在了头顶,念念有词。

  随后,这个骑士就很心安理得地站了起来。

  另外的骑士抿着嘴,似乎在艰难地考虑着。

  章白羽看着他,他也看着章白羽。

  最终,他走到了章白羽的坐骑前跪下,但却不再有任何表示。

  章白羽挥动剑鞘,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痕,这个骑士这才开始念诵效忠之语,随后便站了起来。

  两个骑手没有获得唐男的称号,按照唐话翻译的骑士,唐军称呼这些人为唐士。

  新归顺的唐士告诉都护,“红披风要来了。最快一天,最多三天,现在下了雪,我们就算不准时间了。”

  听完后,唐军上下竟然爆发出了齐声的嘲笑。

  诺曼人看起来来势汹汹,但却如泥狗一样,半日不到便已自行瓦解,红披风来了又如何。

  章白羽却皱着眉头询问了两个唐男,“红披风是什么来历?”

  唐士告诉都护,“诺曼皇帝的皇宫卫士、安息沙阿沙的不死军、埃兰国王的大骑士、皮克岛的步行骑士、卡马尔的铁甲斧手、托莱人公爵轻骑兵。”唐士吸了一下鼻子,“红披风全部击败过。”

  普通的唐军士兵对此印象深刻,章白羽却能推测所谓的胜利是怎么回事。

  乌苏拉人能够从大海上集结数量极多的舰队,借助这种优势,他们的士兵可以更多更快地集结。

  即便整场战争中,乌苏拉人数占据劣势,但他们却能在几天之内,在一处海岸上登陆上万名士兵,打得当地守军措手不及。

  章白羽并不惧怕这支红披风卫队,他反倒很在意乌苏拉人看他们的态度。

  如果红披风在乌苏拉共和国如此尊贵显赫,那么将他们彻底歼灭,将让乌苏拉共和国士气大跌。

  “红披风卫士如何辨认?”章白羽的乌苏拉话尚很生疏,用乌苏拉俚语命名的红披风卫队,章白羽并不了解它的字面意思。

  “红色的披风,精良的铠甲,人人着甲,铠甲覆盖全身但却灵活如同软衣。”唐士说,“诺曼皇帝每年都会采购红披风卫队的铠甲。”

  章白羽点了点头,“他们从何处来?”

  唐士脸微微一愣,“大概是我们来时的路。”

  “大概?”章白羽严厉地问道。

  “格兰特将```格兰特嫌弃新将领的掣肘,已经连续数天未曾派出信使通报位置。如果那位将军要寻找我们,大概会沿着一路的战场走来。”

  “新将领叫什么名字?”

  “维基利奥。”一个唐士擦了擦鼻子,“我没有见过他。乌苏拉人称呼他为虔诚者。”

  章白羽点了点头,赐唐士唐甲,让他们退下。

  “维基利奥”。

  章白羽看了看远方,念出了这个名字。

  周围林地的地形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

  维基利奥并不知道格兰特大军遁入沼泽的消息,他甚至可能以为格兰特尚在反抗。

  若是他为了救援,就有可能一头撞入唐军的包围之中。

  合围。

  这个词让章白羽激动起来。

  乌苏拉大军已挫,若能合围援军,歼灭那支乌苏拉人的骄傲,整个战局都会焕然一新。

  如何合围呢?

  章白羽的目光,投向了那些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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