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做个人吧
“娘娘，是我。”皇后寻声望去，见是林茹烟，才要喊，一瞧林茹烟身后跟着王德发，便怒道：“滚出去！贱人！”她想扔东西，可手指头动一动就疼得慌，根本无力握紧床边高几上的茶盏。“娘娘别动，小心手。”林茹烟快速跑过来，捉住了皇后的手。“呀！”她忍不住惊呼一声，皇后的十个手指甲全部被拔掉了，鲜血糊满了手指，血淋淋的，十分可怖。“王公公，我得尽快给皇后娘娘治手，劳您找个人，去把太医院的春兴叫来，告诉她让她带着药箱子来，还有，麻烦公公准备些细棉布和热水，烫好的热酒。”林茹烟一一吩咐着，又催着王德发快去，王德发只好转身出去了。他本来极其厌恶皇后的，巴不得皇后日夜受折磨早点薨逝，可谁叫折磨皇后的人是那个毒妇魏廷椿呢？对魏廷椿的厌恶战胜了对皇后的厌恶，再加上皇后现在还不能死，王德发便暂时放下了成见，去做林茹烟吩咐的事情了。支走王德发，林茹烟语速很快，用极其低的声音告诉皇后：“娘娘，今晚王德发不在，你可以趁机潜入偏殿，为大皇子治伤。”她把随身携带的几瓶药膏一股脑地都堆在了皇后的被子里头：“这几瓶药里头有放了水中擦洗伤口的，有涂抹在伤口上的，也有口服的，我都写了用法塞在瓶子里了，娘娘一见便知，大皇子身上的伤不能再拖了，今晚，娘娘务必要为大皇子清洗伤口。”皇后一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林茹烟：“本宫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给我皇儿涂药吗？”她伸出十只染着血的手，在林茹烟面前晃了晃。“贱人！你是不是想让本宫去死！”“闭嘴！”林茹烟冷冷地瞪着皇后：“现在能救皇后和大皇子的人，只有皇后你自己，你如果不想活了，我以后再不来了就是。”“贱人，你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皇儿玩剩下的贱货罢了！啊！”林茹烟冷着脸，用力捏住了皇后的手指甲，皇后疼得一张脸都似乎变了形。“你听好了，我和你儿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救你儿子，不过是要自救罢了，但我现在有了别的退路，你儿子我并不是一定要救，如果你想和你儿子死在这里，那就随你们的便。”皇后从林茹烟那冰冷的眼神中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姿色平平的女子所言并不是假的。她是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林茹烟没有说谎，她的确给自己找好了第三条路。她的目的很简单，搅乱大周，为九郎平定大秦内乱争取时间。萱儿留在大周，和她的目的是一样的。现在二皇子拓跋赫想必已经准备动身去荆州寻封停了，外援一到，大周必乱。此为一条路。第二条路就是放走拓跋瑄，让拓跋瑄领兵与五殿下拓跋垣、二皇子拓跋赫斗，将大周彻底搅乱。本来林茹烟只有这两条路，但今日知道拓跋垣被魏廷椿下毒之后，她又有了第三条路——让魏廷椿和拓跋垣斗起来，叫拓跋垣哪怕登基为帝，也无有闲暇去侵犯大秦。皇后的态度软了下来，却依旧对林茹烟没有好脸色：“贱人，谁给你的胆子，叫你敢这么与本宫说话！”“我的医术给我的底气。”林茹烟冷冰冰地道：“我还是那句话，现在能救皇后和大皇子的，只有皇后你自己，皇后娘娘若是自己不想活，我也管不着。”兴许是林茹烟这很不客气的态度一下子刺痛了皇后，皇后不顾手指的疼痛，竟然朝着林茹烟扬起了巴掌。好在王德发及时赶到，一把抓住了皇后的手腕：“娘娘的手都这样了，竟然还能打人，这说明娘娘被折磨得还不够啊。”“死阉狗！”皇后对王德发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本宫教训一个奴才，轮得到你一个阉狗多嘴吗？”她一口一个“阉狗”，成功让王德发沉下了脸。“娘娘想来是病糊涂了，要不，老奴再去寻了飞云郡主来，让郡主陪娘娘说说话？”皇后瑟缩了一下，再如何强硬，到底还是被魏廷椿给打怕了。那小妮子折磨人的手段还真不少，今日若是再多折磨她一会儿，她就忍不住要告诉魏廷椿，凤印在何处了。“松开本宫的手！”皇后气狠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又呵斥林茹烟：“你还等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宫包扎！”王德发就是看不惯皇后这般颐指气使的样子。从前皇后高高在上，动辄打骂宫女太监，王德发早就看不顺眼了，但彼时他身为皇子的伴当，什么也不敢说。今时不同往日，皇后这般境地，谁都能踩皇后一脚。王德发也按捺不住怒火，照着皇后的脸就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屋子里外的人都惊呆了，那些宫女太监们有的垂下了头，只当没瞧见，更多的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皇后一脸不敢相信，甚至都忘记了捂住自己挨打的脸颊：“你……”她怔忪了半天，才低声自语：“你……你一个阉狗，竟然也敢打本宫？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哼，皇后，奴才和你谁能活得更长久一些，还未可知呢！你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就收起你的皇后架子，夹起尾巴做个人吧！这屋里的奴才们以前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大周皇后，现在对你好，就是可怜你了。”“你都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了，就不要随意糟蹋别人的善意了，韩大姑娘本不用来为你诊治的，是她好心，放心不下你，非要来的，皇后不知感恩，竟然还想打人，难道你昨晚打得还不够吗？”皇后看了看王德发，又看了看林茹烟，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她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指着王德发和林茹烟：“哈哈哈！原来你们两个早就勾搭到了一起去！怪不得你这阉狗这么护着她这个小贱人呢！”“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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