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百一十六章 上山下山
说话的人看了一下林茹烟和陆庭萱，见只是两个弱女子，陆庭萱还时不时地咳嗽几声，看着就像是有病的样子，就没吭声了。高老头便接着道：“你们两个要一起去吗？”他指了指山顶：“翻过那座山头，山崖下头就生着几簇珍珠玲珑香，你们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去看看？”林茹烟微微有些心动。陆庭萱扯了扯她，把她给拽到了一边：“嫂嫂，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那个赶车的韩老二说他就是无意中听到了几个采药人嘟哝了这个珍珠玲珑香，怎么这里的人都知道杜仲是在找这个？难道杜仲跟这些人都说了这事儿？”她这么一说，林茹烟也慎重起来。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按照原先的计划，先回京城。原本想着跟高老头说一声，但见高老头早就跟着人往山上走了，林茹烟就也没在意，看天色尚早，两个人就准备等天亮了再下山，免得路上再遇到豺狼虎豹。人群呼啦啦一下子就走光了。林茹烟夜里没睡好，趁着这点功夫预备眯一会儿，就被陆庭萱给戳醒了：“嫂嫂，你看那几个人，是我们昨天上山的时候遇见的皇家的人。”林茹烟睁开眼一瞧，果然见几个黑衣人坠在了上山队伍的后头。她仔细数了数，一共是九个人。不对，这数目不对。“萱儿，昨天我记得他们是一大群人，怎么今日就只剩下九个了？”陆庭萱面色凝重起来：“嫂嫂，我觉得不对劲。”她的视线越过了层层山林，往山下看去：“我怕我们暂时下不了山了，再等等，我估计这群人在山下应该还有埋伏。”林茹烟一颗心倏然被揪了起来。不过区区一根药草，竟然能叫这些人大费周章，大周皇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周老皇帝的病情又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了。她忽然有些后悔冒险进山，但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和陆庭萱，只能在这座山神庙中默默地等着。但陆庭萱显然另有打算：“嫂嫂，我们暂时无法下山，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就远远地跟在上山的人后面，去山上瞧瞧，看看那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山神庙这边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只有胡大娘婆媳俩在收拾着锅碗瓢盆。林茹烟跟胡大娘借了个油灯，又借了一把砍柴刀和一捆绳子。胡大娘见她的架势，就知道她是要上山去了，便叹了口气劝林茹烟：“妮子啊，听我一句劝，别上山了，你看，刚刚那群上山的人，可都是男人家，咱们女人家在山脚下挖挖药草就算了，去山崖下头挖药材，那可太危险了，弄不好，是要丢了性命的。”林茹烟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多谢大娘的好意提醒，只是我家的情况，大娘也都知道，我们若是不冒险，就真的揭不开锅了，你瞧，我这妹子还咳嗽着呢。”胡大娘打量了一眼正在捂着嘴咳嗽的陆庭萱，面露同情之色，瞧着她儿媳妇进了茅草屋，才敢小声对林茹烟道：“妮子，我跟你交个底儿，我家老头子和儿子今儿个都没上山呢，他俩这会儿在附近挖药材，一会儿回来了，我们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去。”林茹烟好奇地问道：“大娘，大家都去山上挖那珍珠玲珑香，你家为什么不去挖？反而还要收拾东西回家去？”胡大娘越发压低了声音，那神情好似在做贼一般：“妮子呀，我儿子这两日总看到官府的人在这儿转悠，昨儿个夜里，我儿子起夜，瞧见了大批陌生人上了山，那些人个个腰间都有刀呢，你说，这里头是不是有猫腻？”林茹烟惊了一跳，原来，她和陆庭萱看到的那几个黑衣人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团汹涌之下，还不知道藏着多少吃人的野兽呢。“所以我就劝你们两个别上山了，谁知道那群人是好是坏，万一你们挖到了草药，却被他们给夺了去，顺道害了你们，你们这上哪儿说理去？再说了，咱们可在这大骡子山安了大半年的家，从来没见过官府的人上山来，怎么这两日反倒有官府的人了？”胡大娘分析得头头是道：“我看啊，准是山上出了问题，官府和那群贼人才上山呢。”陆庭萱不知何时到了二人身边，她学着胡大娘的声音，压低了嗓子问胡大娘：“大娘，你刚刚说官府和贼人，难道说你儿子看到的是两拨人欧恩？”胡大娘打量了陆庭萱一眼，见陆庭萱瘦弱，眼中就多了几分怜悯：“是啊，就是两拨人，要不然，我家那老头子咋这么害怕呢？我们就是小老百姓，这大半年挣的钱也足够了，可不想为了银子惹上官府和贼人，所以才想着趁着你们都上山了，我们收拾收拾回家去。”“我是看你们两个姑娘可怜，才告诉你们这个消息的，你们一会儿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林茹烟和陆庭萱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知道，今日的事情怕是不简单，就越发想去山上一探究竟了。不过，胡大娘告诉了她们这个消息，也是好心，作为回报，林茹烟就劝胡大娘暂时不要下山。“大娘，你们也听我一句劝，先躲进山神庙，等人都下山了，你们再下山。”胡大娘愣了愣：“为啥叫我们等着人都下山了再下山？”林茹烟也不能将自己和陆庭萱看到的猜到的说出来，只是胡乱编了个借口：“这会儿山上肯定乱糟糟的，既然有贼人混着上山了，那官府必定要在山下设置卡口堵着贼人，到时候你们下山了，官府必定要盘问你们，问为什么别人都上山了，你们反倒要下山，是不是跟贼人有勾结。”“大娘，你也知道，官府有时候认个死理儿，你们有嘴也说不清，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山神庙，等着众人下山，跟着大家伙一块下去，法不责众，官府反而不好诬赖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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