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切如常
将官眸光一黯：“你是龙鳞卫的人？”朱武呵呵冷笑，手中匕首比着将官的脖子又抹了抹：“少废话，快说！是颜老狗这个杂种还是金福海这个腌臜老货叫你在这里等着韩大人的！”将官才要说话，朱武一刀划破了他的脖子，将官一声喊叫都没发出来，就这么软绵绵地倒下了。朱武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稀罕你说？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他转身若无其事地出了屋子，和几个卫士交换了眼神，又冲着韩昌玉点了点头。韩昌玉如释重负，叫车夫出了城，一路追上前行的几辆马车，出了卫士的眼线，几辆马车又离开了大陆，拐上了小路，一路疾行，到了景山脚下。那里早就有几辆灰扑扑的马车等着了。换了平民装束的韩淑妃领着方希姑姑等几个贴身的宫女侍卫，早早就等候在马车旁边。见了韩昌玉，韩淑妃颤颤巍巍扑了过来：“哥哥嫂嫂怎么才来，我一直悬着心呢！大家快上马车，咱们先去武岳关！”等人都上了马车，韩淑妃却抓住了韩昌玉的胳膊：“大哥，庆阳怎么没来？”韩昌玉朝着韩大夫人使了个眼色，韩大夫人就先拉着韩淑妃上了马车，才缓缓劝慰道：“妹子，你别着急，公主什么都知道了。”韩淑妃心下大惊：“不是说，现在先瞒着她吗？那孩子十分重情义，她一心讨好皇上，哪怕皇上要害了她的性命，也仍旧敬重他，若是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认贼作父，这孩子哪里受得住！”马车缓缓前行，韩淑妃却闹腾着要下车：“不成，我得去找庆阳，若是没有我在身边，庆阳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韩大夫人按住了韩淑妃的手：“妹子，是公主殿下自己要留下来的，九公子原先要逼着殿下和咱们一块走，殿下非说要留下来帮忙，九公子没法子，也只好留下殿下了。”大业未成，他们不敢称呼柳烬为太子，对外叫柳烬一声大人，当着自己人的面儿，就叫柳烬九公子。韩淑妃叹了一口气：“也罢，就让他们兄妹两个人互相扶持吧。”话虽如此说，却仍旧遣了个不常在人前走动的宫女，名玳瑁的，叫她去伺候庆阳公主。庆阳公主和林茹烟已经回了柳府，柳烬却还不曾归来。林茹烟悬着心，随口问了一句，福禄便笑眯眯地道：“龙鳞卫所临时有事，大人去龙鳞卫所了，夫人莫要担心。”林茹烟看了他一眼，福禄收了笑容，郑重道：“大人真的去龙鳞卫所了，说是抓了几个刺客，要好好审问一番，夫人，您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在府中安心等着，想要去济慈堂或者美人笑都使得，想要去镇国公府上参加春宴，也使得，只是要多带些人。”福禄说着就压低了声音，他嗓子本来就沙哑，一压低，就显得更加诡异：“大人吩咐了，当下最要紧的是保持原样，一切如常才好。”林茹烟心下明白，微微点了点头：“内院有高嬷嬷，外院就交给你了，这几日务必要看紧门户，别叫有心人钻了空子。”她吩咐完，就拉着庆阳公主去了明德堂，进门就先拉扯庆阳公主的衣裳。庆阳公主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做什么？”从长安街回来，庆阳公主自始至终都戴着面具，头发也都被塞进了帷帽里，林茹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着她镇定自若又冷静到冷漠的声音，心里着实发慌。“庆阳，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叫我看看！”庆阳公主别过头：“不要喊我庆阳！”她几乎是喊出来的，语气里满含着厌恶和痛苦：“这号是他封的，你一叫，我就觉得恶心！”“好好好，我不叫你庆阳了。”林茹烟一把抱住了庆阳公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喊你萱儿，好不好？你哥哥私下里跟我提起你，也总是叫你萱儿的，萱草无忧，萱儿，是你亲娘临终前给你起的，无忧，是淑妃娘娘取的，跟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半点关系都没有，萱儿，你叫陆庭萱。”庆阳公主无声无息，伏在林茹烟怀中，像是一只小猫一般柔弱无助，只是不断颤抖的身子，出卖了她的情绪。“你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那个人实在是不值得你这般伤心，他从来没有见你当成女儿过，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他对你的真心，还不如宫中的几位贵人娘娘呢。”林茹烟一面劝解着庆阳公主，一面趁机给庆阳公主把了脉，证实她确实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随手一摸，把庆阳公主的帷帽摘了下来，庆阳公主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就散了下来，竟然是湿漉漉的。林茹烟大惊失色：“萱儿，你头发怎么是湿的？”庆阳公主垂下了头：“我是跳水跑的。”盛京虽然春早，但此时河水仍旧沁凉刺骨，此时落水不是闹着玩儿的，一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就糟了。林茹烟忙吩咐人去煮姜汤，又叫人烧水，伺候庆阳公主梳洗。趁着庆阳公主梳洗的这点功夫，林茹烟自己也梳洗一番，高嬷嬷还叫人送来了粥点和小菜。折腾了一晚上，林茹烟腹中的确饿得很了，满满地吃了两碗粥，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高嬷嬷此时神色郑重地找了过来：“夫人，府上来了个人，是原先淑妃娘娘身边的丫头，叫琉璃，淑妃娘娘从来没有带着她在人前行走过，没几个人认得她，淑妃娘娘说放心不下公主殿下，叫她来伺候公主殿下的，夫人看，要怎么处置才好？”林茹烟用帕子擦着嘴角，皱眉道：“既然没几个人认得她，嬷嬷就给她安排个身份，这几日先叫她在胭脂那里做个粗使丫头，等过了这段日子再提上来。”高嬷嬷应了一声，林茹烟又叫住了她：“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淑妃还放心不下庆阳，巴巴儿地遣了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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