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对质
“放肆！”樱桃赶着过去，一巴掌扇在石榴的肩头，再扇第二巴掌的时候，手就被石榴给扭住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石榴手一使劲，樱桃就疼得尖叫起来。林茹烟忙坐起来：“石榴，你放手！”她倒是忘了，石榴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石榴一双眼睛冷冷地看了过来，里面的阴毒叫林茹烟都觉得害怕。“你想做什么？”林茹烟捏紧了腿上的薄毯，“石榴，难不成你还想打我吗？你可不要忘了，我现在是这柳府的女主子！”“哈哈哈！”石榴忽然松开了樱桃，捂着胸口笑起来，“林茹烟，你一个贱籍之人能做大人的夫人，你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短暂的害怕之后，林茹烟反倒镇定了下来。她连人人谈之色变的柳烬都不怕，还怕一个小小的婢女？“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林茹烟淡淡地道，“大人说敬重我，愿意让我做他的枕边人，与他携手共度一生……”石榴歇斯底里地喊起来，一张俏脸都扭曲了：“别自欺欺人了！大人会愿意和你这种人携手共度一生？林茹烟，你对着镜子好好照照自己！看看你是个什么德行！”樱桃芭蕉几个人急得要去打石榴，荔枝趁着屋子里乱糟糟的，无人注意她，悄悄地退了出去。林茹烟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这倒是要跟石榴姑娘讨教讨教了，石榴姑娘觉得，我哪一点配不上你家大人了？”石榴张嘴就来：“你是贱籍……”“看来石榴姑娘还不知道吧？我已经不是贱籍了，大人早就让福禄拿着我的身契去销了贱籍，咱们两个人现在，你才是那个贱籍奴籍之身。”石榴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有些不敢置信地道：“你没骗我？这怎么可能呢？大人怎么会放心你……”大人怎么会放心林茹烟呢？如果真的放心，也不会叫她过来监视林茹烟了。“怎么不会放心我？”林茹烟慢条斯理地下榻穿鞋，“如果大人真的不放心我，又怎么会将府中中馈交给我全权打理呢？这可跟兰翠那会儿不一样，石榴，你心里应该清楚的。”石榴慌张地后退了几步。她的确隐隐约约地知道，这回跟兰翠不一样，大人是真的要娶林茹烟，而且也信重林茹烟，要不然，也不会叫林茹烟随意处置府中的这些人了。正是因为清楚，石榴才慌张。大人信任林茹烟，那以后是不是就不信任她了？如果说，大人想要一个傀儡做夫人，那为什么是林茹烟，而不是她？反正大人也说过，不在乎身世背景的啊！“怎么，石榴，你还没有看清楚么？”林茹烟顿住了脚，忽然觉得厌恶透了。她以为与石榴虽然不至于掏心掏肺，但做一对互相信任的主仆还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石榴竟然宁愿去做辛姨娘的眼线，也不愿意帮着她坐稳柳府女主人的位置。看来是她留不住人。“罢了，我已经懒得与你分说了，荔枝昨儿个劝过你之后，回来跟我说了，我本以为你会把荔枝劝你的话听进去，谁想你转头去了梅院，你既然这么想着去辛姨娘那里，那我就成全你。”石榴双目赤红，冷笑道：“怎么成全？你所谓的成全就是任由我去告诉辛姨娘假消息？”林茹烟一头雾水：“什么假消息？你去跟辛姨娘说了什么？”石榴恶狠狠地道：“荔枝说你要处置那些姑娘们……”“是啊，我是处置了啊，你今天也在场，难道我没有处置她们吗？”石榴一怔，林茹烟的确是把柳府的这些姑娘美人都给处置了，但这种处置方法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些大户人家的主母处置小妾通房不就是提起脚卖了吗？石榴哪里想得到林茹烟的处置方法与众不同，昨日辛姨娘问起来，她便把林茹烟的打算都说了。原本是想着叫辛姨娘过来大闹一场，也好把这事儿给闹出去，没想到林茹烟联合庆阳公主一起给了辛姨娘没脸。回头辛姨娘必定要埋怨她，说她给辛姨娘假消息。石榴才不相信林茹烟是真的那么好心，会给府里的姑娘们找出路。这一切一定是林茹烟设好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赶走她，同时叫她得罪辛姨娘，真是好狠毒的手段！从前她怎么没有发现林茹烟这么狠毒呢？不对，从林茹烟扳倒兰翠那一刻开始，她就应该意识到林茹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是她大意了。“林茹烟，我输了，”石榴紧紧抿着嘴唇，眼圈儿都红了，却强忍着没有落泪，“我认赌服输，要打要罚，随你处置。”林茹烟挑了挑眉，扶着高几，看着倔强的石榴，忽地笑了。真是造化弄人，几个月以前，她还在阴暗的牢里，等着别人来决定她的命运。转眼之间，她都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了。“石榴，我从来没有和你赌，所以也没有输赢一说，你既然这么不想在我身边待着，那就走吧，我会跟大人说明，让大人把你调到别处去……”“你休想！”石榴立刻打断了林茹烟，“大人不会听你的！大人也不会把我从明德堂调走的！谁知道你要背着大人做什么，因为不想让大人知道，所以才故意挤兑走我！”林茹烟揉了揉眉心，真是好难打发的一个人。柳烬要是真的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何必通过一个石榴做耳目。这府里人人都可以为柳烬所用，少了一个石榴有什么干系。她正想再好言劝劝石榴，冷不防听到柳烬冷冷地道：“谁要挤兑走你？”话音落，柳烬就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还跟着荔枝。石榴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亮，“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救救婢子！夫人她想要把婢子赶走！”柳烬居高临下地望着石榴，抿着嘴角笑了笑，一双星眸点点冷光：“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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