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0_少女惹诡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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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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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时,血月、怨灵、炼狱之门,还有那修罗地狱般的恐怖场景通通消失不见了。

  桃桃躺在一张柔洁白的床上,阳光充足,墙壁净,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香薰味道,房间很宽敞,电视、冰箱,书桌椅柜一应俱全。

  一个人靠在床对面的椅子计算器,他面前摆着几本账本。

  桃桃盯着他上的指甲油了会儿神,想这不是绥福镇君再来客栈的板吗,他怎么在这?

  了,发现左着针,上面连着一瓶吊。

  人听见声音,继续计算器算账,也不抬:“你醒了?这是渝城医院的豪华vip单人房,我说普通病房就行,混沌冢报销不起,可那几个穿西装的不许,说他们钱,不是关风与拦着,他们那晚就直接用直升机把你带去京城治病了。”

  桃桃了,发现痛得命,发一个虚弱的单音节:“你?”

  人理了理领子,微笑着自我介绍:“我叫王得宝,是君再来客栈的板,混沌冢西片区第二负责人是我的副业。”

  他长得挺帅,是在欢乐一条街常见的那种年轻帅哥,打扮得很,七分、T恤,耳上打着七颗耳钉,身上还着香。

  当时在绥福镇的客栈上桃桃就注意到他了,只不过没想到他是混沌冢的人。

  王得宝见还说话,摆了摆:“劝你别说话,你了瘴的,嗅觉、味觉、声带全都问题了,本来该第一时间解静养,可你不仅没有,还扯着嗓子嚎了那么久,医生说了治疗期不好好休养就等以变成哑巴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王得宝说,“关风与没事,他比你醒得还早,今天去检了,所以叫我来这守着你,那些跟你们一起的凡人也没事,是我们把你救来的。”

  根据王得宝说,桃桃们走没多久,一群穿着西装的保镖就闯了君再来挟持了板……不,说挟持也不对,是请板下喝了杯茶,并且礼貌地从他里问了桃桃的下落。

  当得知桃桃已经发去了闹鬼的酆山西线,为首的保镖几乎吓得眼泪都飙来了。

  “他们不认路,就挟持了我带他们山,还好直升飞机不累。”王得宝无所事事地掏几片巾卸去了上的指甲油,“那片槐树林倒是有点意思,不过我们到那的时候瘴气已经被驱散了,加上飞机飞得……总之,一路上倒是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根本没有机会杀四方,展现我的雄伟英姿。”

  桃桃:“……”

  混沌冢有专门的追踪法,王得宝根据关风与留下的痕迹,带辛保镖穿过了罗界,然痕迹就此断了。

  桃桃他们当走罗界直接看见了迷津渡,可王得宝说,他们在那里除了一块石的界碑外,什么都没看见。桃桃记得柳行云也说过,迷津渡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见的,他们当初之所以见到,应该也是里面的人故意为之。

  “我们在附搜索了很久,一无所获,直到望月那晚,那座诡异的村子突然就现在我们眼前了。我们去发现里面的村都死了,只有你们几个还活着。”

  桃桃拿过床柜上的纸笔,写到:【我们怎么来的?】

  王得宝说:“我去把你们扛来,哦当然,别人是扛的,西装不让我碰你,你是他们用担架抬来的。”

  桃桃:【无间之垣没有拦住你们?】

  王得宝耸耸肩:“无间之垣好像是结界的名字吧?我们来的路上没有任何东西阻拦。去时邪气冲天,湖里的怨灵杀了迷津渡里的所有村而消失不见了。至于那些村的死状……你应该不想知道,他们间还有好几个灵,没想到竟然落得那样的下场。”

  桃桃不敢置信:【怨灵全都消失了?】

  王得宝说:“是,无影无踪,迷津渡里除了尸和邪气,什么都没有。”

  桃桃不解,如果一两只怨灵隐匿踪迹还说得过去,可成千上万只怨灵同时在灵的眼皮子底下失去踪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为不解的是,为什么怨灵只杀迷津渡的人,却没有伤害他们?

  “我听父说过,酆山腹地是一块神秘的禁忌之地,关于那里并不是没有记载,而是混沌冢将所有资料都封存了,很多年前似乎发生过一些不能外传的事,只有历任鸣钟人才了解,如果想知道就去问你祖吧。”

  桃桃看了眼床柜上放的历,突然想起来:【我昏迷多久了。】

  “不久,也就五六天。”

  桃桃:“……”

  连忙跳下床去找衣服,王得宝拦着:“唉别急,息壤已经回申城了。”

  桃桃这才放下来,问:【事解决了?】

  “毕竟罗侯也是混沌冢有名的天才,这点事还是能理好的。现在吃鬼藤里的学生已经回到原身了,罗侯问鸣钟人学了一种印术,把二代食尸鬼在解剖楼里二十年的记忆通通封存了,他们回到了自己原身,却不记得曾经过食尸鬼了,只是记忆断层了,需适应。不过理初代食尸鬼二十年来的人际关系可是件让人疼的事,罗侯有的烦了。”

  桃桃问:【堕神道呢?被罗侯剿灭了吗?】

  王得宝摇:“那些邪祟狡猾得很,不知他们怎么收到了风声,虽然找到了它们在申城的巢,但罗侯带人赶到的时候多都跑了,只抓住几个喽啰,不过有件事得跟你说……”

  王得宝还没来得及说,病房门开了,关风与来,他没穿病号服,看模样已经没有碍了。

  王得宝脉脉的目光从他门起就跟着他,关风与走到床边,他也跟到床边。

  关风与:“你去。”

  于是王得宝翻了个白眼他,起身走了。

  关风与已经摘下了面具,用回了他自己的。

  他右眼上的胎记突兀得刺眼,几乎压过了整张的俊朗,可桃桃还是觉得他这样比较顺眼。

  “迷津渡的人都死了,包括娄锋和柳氏父子,杀人的怨灵消失无踪,至于怨灵为什么会现,又为什么会消失,混沌冢还在查。”

  桃桃点点,王得宝已经和说过了。

  关风与静了静:“林泉也死了。”

  桃桃不说话了,他犹豫了一会,告诉:“林泉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

  桃桃抬起眼,茫然地看着他。

  关风与说:“他的尸上用了某种延缓腐化的秘术,在迷津渡时看起来还算正常,可把他的尸带离迷津渡,他就开始飞快地腐烂了。找法医鉴定过,他的死亡时间比我们想象更早。”

  “罗侯前天带人去了堕神道的在申城的据点,虽然邪祟跑了,可他在那里找到了一本记录。十方璞事发,许多邪祟的力量增强,他们不再满足于噬人类,开始打灵的主意了。”

  “记录里记载,一个多月前,堕神道的邪祟得到消息,混沌冢有新灵来申城旅行,它们派了一只带着十方璞碎片的鬼,守在那灵的必经之路上……罗侯派人去那片域打捞,确实在底找到了一片十方璞,也找到了林泉的车子,可却没有发现林泉的尸和鬼的踪迹。这一个月来跟在你身边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林泉,他很可能是那只鬼。”

  “他不是。”桃桃没有用纸笔,声地说了来。

  桃桃遇见林泉那晚见到了鬼拉人下的场景,那时虽然没有救人的能力,可不会认错。

  那样温柔、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桥下趴着的那一团乎乎、淋淋的东西呢?

  况且,记起来了。

  林泉在洗脚城把那人推下楼的第二天清晨,曾站在窗边为解开绞缠风铃线的发。

  他说,林泉被鬼拉溺死之,他与林泉了一个易。

  他渡林泉往生,不用生生世世溺在底受苦,而林泉的身与记忆归他。

  这段记忆原本已经消失在脑了,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那失去了许久的力量一起回来了。

  他还说,他叫宫尘。

  桃桃想起那个总是在梦现的绝美人,想起在魔魇境为种灵脉,教如何控神圣净化元素的人,想起那个在迷津渡的血月下看到的袍身影。

  喃喃道:“宫尘……”

  关风与:“宫尘?是那只鬼的名字?”

  桃桃摇。

  一只鬼怎么能随便就为人种一株灵脉?

  无论他承认与否,当在魔魇境重拾起七岁那年的那段记忆,就猜了他的身份。

  这苍茫天地间,除了那位,还有哪个邪祟能拥有那样强的力量?

  桃桃轻声说:“宫尘,他是邪神。”

  关风与沉默了,他安静地看着。

  窗外的光明朗,可即使灿烂的光落在身上,映得色更加苍白了。

  这些天瘦了很多,下巴尖了一圈,此刻就如同一根纤弱的芦苇,随风飘摇间随时有折断的危险。

  他十二岁到清风观时,桃桃已经被邪神种下了永劫同身咒,他没有见过七岁前的模样,也不想见。

  只是现在的模样就已经让他疼了,总担一秒会倏然破碎。

  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关风与低,看见的垂在床边,颜色透着虚弱冷白,他想握住,但又忍住了那冲。

  “姐。”他突然问,“十年前那场雪里,你对我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桃桃抬起眼,茫然地看着他。

  关风与和对视了很久,从眼看了不解。

  ——童言无忌,真的忘了。

  他偏过去,轻声说:“没什么。”

  酆山东边的冲虚寺刚好在旅游社安排的线路上,凡是游客经过,导游都会肆宣传这寺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十分灵验,在导游卖力的嘘下,多数人都停下来上一柱香,因此这里从早到晚香火不断。

  据说寺里有个和尚,今年五十多岁,是得道僧的转世。

  不过游客也只是听听没人当真,真是得道僧早被供起来了,怎么会愿意在这里守着这样一间寺呢?

  暮色暗垂。

  终于走了一波游客,和尚看着功德箱里的纸币听着微信不停响起的到账声,角露了欣慰的笑意,如果不意外,今年年底就能把佛像重新修葺一遍,再院移植几棵他垂涎已久的菩提。

  他了厨房,正点斋饭,和尚从门外见了鬼一般火急火燎地跑来:“父,不好了不好了——”

  他停在和尚面前直气:“外面来了一个魔!”

  “告诉他,寺庙关门了,想上香明儿个请早儿。”

  “不是游客,是魔!银色发的魔!”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都告诉你了,山下的施主时髦故意把发染成银色的,不再不就说人家是魔,很不礼貌,将来有天你还了俗长了发也可以去染,不仅染银的,还可以染成彩虹色……”

  “不是——”和尚崩溃地说,“他不是人,真的是魔!和您禅房里挂的那张画上长得一样的魔!他一来,寺外的菩提全开了!”

  和尚一听,里的瓷碗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

  冲虚寺的菩提开还算美,每逢春天,寺外那株百年菩提树上便会被几朵坠压枝。

  可此刻,明明不是期,树上却绽放了一片绚烂的红,红、白蕊,灿若云霞。

  宫尘站在暮色的暗影里,仰望着这场落如雨纷飞。

  富贵在半空扑来扑去捉那瓣玩。

  和尚站在寺门,宫尘望向他:“慧觉,久违了。”

  和尚偷偷从和尚背探脑袋:“父你看,我就说是魔吧,以前菩提虽然开,但也不会开得满树都是,何况现在已经秋了……”

  慧觉走寺门,和尚试图拽住他的衣角:“喂父!别过去,你不命啦——”

  可他没有拦住,慧觉缓步走下阶,站在宫尘面前:“是很久了,久到我从未想过,此生还有机会再见您一面。我了,尊上却风华依旧,来可好?”

  “还好。”

  “我也还好。”和尚笑着说,“每诵经、打、收钱、教徒弟,复一,转眼间就过了这么多年。”

  “收钱?”

  “噢,这里是景区,每天很多游客,只导游一点分成,再把二维码贴在功德箱上,微信就会一直提示有钱到账。”

  宫尘想起桃桃还欠着巨额的外债,于是问:“可以我一张二维码吗?”

  “万万不可!”慧觉连忙吓得摆,“那可是佛陀的香火钱,是用来佛祖重修金身的!”

  宫尘没再强求,慧觉问:“尊上今来,是为了?”

  “想问一只签。”

  “问谁?”

  “我。”

  “您说笑了。”慧觉笑了,“您的命数,天地可定,神明可定,我却不行。”

  “问。”

  “您还是说笑了。”慧觉继续笑,“的命数,只您想,神明也不可定。”

  和尚见这魔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于是慢慢贴着墙根蹭了过来,他听得云里雾里,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宫尘:“那问这世间。”

  慧觉拍拍和尚的脑袋:“去把签筒拿来。”

  和尚哦了一声,麻溜地跑去,抱了一筒签。

  慧觉递过去,宫尘指轻点,一根签掉了来。

  慧觉捡起。

  宫尘没有看签,只是问:“何解?”

  “凶,换一根?”

  宫尘摇:“解吧。”

  慧觉将签递他,沉声道:“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之患。”

  山间一光亮也黯了,菩提在这样的夜里无法泛白的绚烂光,一朵落下,宫尘撷住捏在指尖,沉默地看着它。他静了很久,没有接签:“多谢。”

  “尊上。”慧觉拧起眉,“真的值得吗?”

  宫尘的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他立于夜的,身上仿佛加诸了无尽的苍凉与孤:“若世间种种尽如我,区区烧之痛,又有何惧?”

  慧觉想了想:“天色晚了,留下来吃个便饭?”宫尘笑笑,转身走了漆的夜色。

  菩提树上的朵尽数凋零,仿佛那盛开只是一场虚迷的梦境。

  慧觉一直望着他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匿于暗。

  和尚好奇地问:“父,这魔是谁?”

  慧觉牵着他的走回了寺庙,静道:“万里低门外路,百年荣辱梦身。是神还是魔,谁又说得清楚?”

  “他来问什么?”

  “问他的执念。”

  “他的执念是什么?”

  慧觉停下,转望向那无尽的夜,他没有回答,只是敲了敲和尚的脑袋:“你八卦什么?还不快去蒸饭!”

  ……

  月夜。

  寂静无边。

  宫尘孤身立于无人的山间,这样寂静的月,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原以为记忆会模糊,可回到人间才发现,有些事,有些人,是多么漫长的岁月都无法磋磨的。

  ……

  三百年前,蛮荒狱。

  一个身穿白袍的幼孩童拼命地奔跑在旷野上,几个少年在身驱马追来,见离得了,他们甩套马索,勾住了那孩童的脖子,而一阵欢呼,拽着他在怪石嶙峋的旷野上跑马。

  从刚夜跑到月色正浓,他们才停下了马,把那孩童从绳子里解了来。

  他被石擦得浑身鲜血横,恐怖至极,却依然还有气在。

  一个少年扬眉笑道:“我就说他是怪物,这样都死不了。”

  另一个少年把孩童翻过来,只见孩童的十分怪异,他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人皮覆在上。

  他残忍地笑道:“正好今儿碰着了,脆咱们割开他这皮,瞧瞧下面究竟藏着什么古怪?”

  众人同意,于是他们匕首,住孩童弱的身,利刃从上而下刺,一点点割开了他的。

  孩童痛苦地挣扎,可他没有巴,发不任何声音。

  少年们停下刀,发现皮之下就是血,并没有他们想象那样跳什么邪祟,于是他们乏味地停了。

  又有人提议:“脆把他整张皮都剥了吧,反正他也不会死,过几天又会重新长好。”

  “未免太狠了吧?”

  “那你不来?”

  “当然来。”少年眼闪烁着光,“虽然狠,但对一只比尘土还低贱的怪物这事,也算为除害了。”

  众少年哄笑。

  就在他们落刀的时候,一个少年惊慌地喊道:“谁?”

  “怎么了?”

  “有人拿石子丢我。”

  “你幻觉了,这哪有人?”

  “哎哟,谁打我——”

  少年们慌起来:“这地方古怪,这里有鬼!”

  “快走,今晚先放他一马,改再来剥他的皮。”

  少年们纵马离开,剩下被割开了一张的孩童满身是血躺在地上。

  他虽然没有五官,却可以知世界。

  他能受到,这片地月色如,苍茫无边,怪石遍布在莽莽的荒野之上,几乎寸草不生。

  他能受到,这里的风不同别,凌厉、冷,擦过身时总带着枯草、顽石和沙尘的荒凉味道。

  他能受到,月色是白的,石是灰的,夜色是漆的,而血,是殷红的。

  他还能受到,身每一寸传来的痛楚,以及上血过肌肤的温热,但用不了多久,就被这夜里的一切浸凉了。

  很疼。

  天空映着一轮寂静的月亮,他仰,用那没有五官的面朝着无尽的苍穹。

  如果有人此时路过,或许会嘲讽,一只没有的怪物也配学文人墨客欣赏这凄美月色?

  可他只是太疼了,他站不起来。

  夜一点点变得邃了,就在他的神志快模糊不清时,他知到上的桃枝了。

  蛮荒狱的桃是不会开的,有只虚幻的折下了枯萎的枝条,用它蘸着月光,在他面前轻柔地挥了几个字。

  怪物,你在哭吗?

  ……

  【卷二·迷津渡(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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